流苏沉思片刻,道:“我没听过……稻子也会得瘟症吗?”
晋帝:“所以朕才要问你,你认为她会说谎吗?”
流苏眸光凉了下去,终于开口:“皇上,主子她不会说谎。”
晋帝眉梢微扬:“可他们都说,这是楚寒烟放出的幌子,要的便是我们上当受骗然后大大量铲除秧苗,让大晋粮食减产,百姓忍受饥饿,好侵略大晋土地。”
流苏嗤笑道:“这话可是景王说的?”
晋帝不言,流苏向后退了一步,转眸看向灿烂宫灯之外的浓黑夜色,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攥紧,徐徐道:“别人都有资格这么说,可景王没有。若我主子当真是这般心狠毒辣之人,第一个死的就是景王,第二个恐怕就您了,就连这大晋的疆土她也能随意踏平。”
晋帝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流苏回头看向他,身躯挺得笔直,语气不疾不徐。
“我主子手中掌握着怎样可怕的力量,皇上和景王难道不知道?有天雷子在,皇上引以为傲的铁骑不过不堪一击,哪怕是皇上麾下纵横大陆的水军也是如此。若我主子愿意,有大齐作为跳板,这天下早就被她纳入囊中。她和您不同,她不动,不是因为她不够毒辣,而是因为她太慈悲。这份慈悲不是对您更不是对景王,它对的是大晋的百姓。我跟在主子身边见过太多因为灾难、饥饿还有战争流离失所的百姓,她不选择将稻苗瘟症告诉大晋的百姓,是不想他们就此失去性命。
皇上,我劝您还是听主子的劝。”
话音落,四
周只有烛火跳动的轻响,就连蛰伏在暗中默默监视流苏的暗卫们也不敢正常呼吸,生怕自己踩中惊雷。
良久,晋帝慢慢起身,他脸上再次挂上了温柔的笑,上前轻轻将流苏揽入怀中,低声哄道:“朕知道了,你别气,你肚子里还有孩子,气坏了可不好。”
流苏轻咬唇瓣,眼里一片通红。
也不知是因为晋帝对楚寒烟的质疑,还是因为她内心的挣扎。
晋帝低头,在她眉心一吻,柔声道:“你乖乖休息,朕这就去处理,可好?”
流苏点头。
晋帝又唤来宫女和太监,让他们尽心伺候,自己则连夜将心腹大臣们都召集起来,亲自去了有病苗的田地查看。
望着晋帝远离的方向,流苏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这笑太复杂,看得小宫女胆战心惊,许久后她才恭敬道:“姑娘,可要用膳?”
“用。”
怎么能不用呢?
她现在必须好好活着,一顿都不能少吃。
……
是日,店小二早早起来准备茶水生意,内里是忧心忡忡。
自从那日那奇怪的姑娘离开后,他就密切留意自家的稻田,生怕稻田出现啥毛病,但事与愿违,自家稻田害病的数量越来越多,并且从内到外不停扩散。
他接连拔掉了好几颗稻苗,以为这件事情会告一段落,但病苗的数量依旧在增加。
他甚至还换了一次稻田里的水,依旧没用。
店小二这才想起楚寒烟留下来的方子,但方子被人拿走了,里面写的东西他并未记下来啊。
最后店小二一咬牙一跺脚,愣是扛着被自家老爷子暴揍一顿的危险,将病田拔掉了一半,只希望别影响其他正常的稻田。
“小二,上茶。”
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将陷入沉思的店小二吓醒,他连忙应“是”给客人上茶。
“客官请用茶……咦!大爷!是你!!”店小二认出了西门成,激动得嗓音都在颤抖,“大爷,大爷,您上次拿走的方子在哪?您快将它还给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