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之蹇可是个倔老头,他除了对自己精心呵护的美须格外看重外,对谁都没好脸色,他冷哼道:“你倒是说说你久仰什么?”
“晚辈有幸拜读过张先生您写的《时疫论》,里面记录了各种您所见过的会随着季节出现的瘟症以及预防,晚辈受益匪浅。”
这下张之蹇惊讶了,他的确写了《时疫论》,但只给几位好友做托拓本,这小儿是从何处看到的?
他将楚寒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边,眯眼道:“提出去黑水村的人是你?”
要知道他抵达这里没多久就提出去黑水村看看,但芙蓉城主没同意,还说什么只有黑水村的人得那种怪病,可能是血脉遗传,没必要去黑水村,那样敷衍的态度着实让他气恼了好一会。
“是晚辈。”
“不怕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嗯,不错。”
和那些躲在药房之中依靠阅读前人书籍给人看病的大夫相比,张之蹇更倾向于走万里路。
只有看过了,才能从各个方面判断出疾病的源头。
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的年轻人没想到是个能吃苦的,不错。
“那我们出发吧。”
“是。”
张之蹇一声令下,一行人连夜骑马赶去黑水村。
前往黑水村的路崎岖难行,有人建议说索性走水路,沿着河流逆流而上会比走山路更节省时间。
但楚寒烟而今怀疑感染源就在水中,自然不同意走水路。
众人花了三日时间才抵达黑水村,还未靠近便看到一座座无人居住房屋零星立于田野之间,其中荒草纵横,隐隐还有不知名的动物鸣叫,让本就阴森的环境愈发瘆人。
楚寒烟问同行的黑水村百姓:“那些人家呢?”
黑水村的三位男子,楚寒烟只带了朱老汉一人同行,另外两人被他们安排在芙蓉城继续接受治疗。
朱老汉摸了摸眼角的泪:“都没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显然这黑水村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严重。
“带路。”
“是。”
随着一行人打马进村,从阴冷简陋的房中逐渐有人走出,他们探头张望,见是朱老汉都激动了起来。
“老朱,你回来了?”
“是城主大人让你来救我们的吗?”
“我们是不是有救了?”
除了这些零星的、充满希望的呼喊外,更多的房屋毫无动静。
十室九空……
这黑水村的村民若不是绝望,也不会跋山涉水去芙蓉城求救。
楚寒烟忍下心中的触动,让朱老汉将还活着的老百姓们聚集起来准备一一把脉,有张之蹇四位医术高明的名医协助,几人很快得出了结论——他们得了同样的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