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杨四郎走到门口,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踢开了,一个披头散发状若癫狂的人闯了进来。
“吴公子?”杨四郎脸色征征,不知吴公子这般燥怒所为何事。
光孝寺的事,吴公子有不在场的证据,又有这么多人为他作证,吴公子的清白已经洗清了,身上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又可以重新过回原来快活的日子了,这种躺在床上养伤的日子对吴公子来说,确实太苦闷了。
一双手夺过杨四郎手中的砚台,狠狠地砸在地上,“你老实告诉我,光孝寺古松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杨四郎从自己乱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光孝寺古松的事,大家都放下了,没有再提,唯独吴公子没有放下。
“浴佛节那天,我找你喝酒,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你是不是一直怀恨在心,想着乘机报复?”吴公子大喊道。
听到这句话,杨四郎想到那天晚上,吴公子好像说了些对杨家大不敬的话,现在回想起来,具体说了什么,他想不起来了。
杨四郎回道,“我想要趁机报复,我会亲自出庭为你作证吗?”
屋内其他的学生原本不想理睬言语无状的吴公子,可听他这么冤枉杨四郎,实在看不下去,都站出来为人辩解,“四郎这么好心为吴公子你出庭作证,你应该好好感谢四郎。”
吴公子揪着杨四郎的衣襟,发出一声冷笑,“好心还是歹意?四郎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杨四郎大力推开吴公子,“好心当做驴肝肺,简直不可理喻!”
读书人瘦弱,虽然说没有什么力气,可吴公子身上的伤势并未完全好,被杨四郎这么一推,身子摇晃倒在地上。
“你们有话好好说,别打起来。”学生劝道。
有的学生去查看地上的吴公子的伤势,有的学生则当和事佬去拉开杨四郎,还有的学生担心事情闹大,俩人打起来,跑到正院去请吴大儒。
杨四郎整了整衣衫,站好,“吴公子,要是没有别的事,请回吧,我要读书了。”
“读什么书,今天的话还没有说清楚。”吴公子被人搀扶着站起来,“杨四郎,你跟着家父读书,实则因为寄人篱下,一直郁郁寡欢,你们杨家的恩情从家父收你为学生那一刻起,我们吴家就已经还清了……”
杨家和吴家两家的渊源,一起读书的学生们多少有些了解。
“给我住口!”听到消息后赶来的吴大儒喝道。
“先生。”杨四郎看到吴大儒,俯身施礼,“学生失礼了。”
“不关你的事。”吴大儒对杨四郎说完,看向小儿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人要懂得感恩,懂得知恩图报。”吴大儒讲述了吴家祖父辈时,杨家对吴家的帮助。
“我们吴家出身寒门,食不果腹,吴祖父快要饿死了,是杨家给了饭吃给了衣穿,吴祖父从小不识字,是杨家给吴祖父请了先生让吴祖父上了族学,后来吴祖父外出游历求学,是杨家出钱出力,以家族的声誉相助。”
吴大儒说到这里的时候,学生们都已经屏气敛神地无不动容,听了这么几句都这么感动,杨家对吴家的恩情太大了,杨家不仅仅是衣食父母,可以说,是杨家成就了吴家。
“你还记得祖父临终前的遗愿?”吴大儒意味深长地朝小儿子道,“回去吧,回去好好地闭门思过,想想祖父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