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脚步声一下子涌进来,似乎进来了很多人,连地面都有些抖动。
出了这种事,父亲要教训儿子,不是应该背着人吗?吴公子皱眉,他都这么大了,也要脸面的。
刚想着,帐子被拉开了。
吴公子猛然睁开双目。
两个面生的仆妇站在床边。
吴公子吓了一跳。
“你们干……?”他喊道。
话还未说完,被一个仆妇迅速地往嘴里塞过一团破布。
破布又脏又臭,熏得吴公子快要晕过去,吴公子恼火想要翻身起来,五大三粗的仆妇跳上床按住他,利索地用绳子将人捆住。
吴公子看出来,这些是在家中做粗使活的仆妇,力气大,不输男子,动作也熟练。
怎么回事?他是家里的小少爷,要教训也轮不到这些人出手,贬低了他的身份,他父亲呢,父亲哪去了?
“小少爷,你也休怪我们无情。”一个仆妇走过来,说道,“我们奉命送你出门,顺便帮你收拾收拾。”
什么?送他出门?送他去哪里?这里是他的家,他是吴公子,他父亲的嫡生小儿子。
吴公子拼命摇头,他要见父亲。
“吴大儒忙着呢。”仆妇在耳边说道。
吴公子无力,他这是被家人抛弃了吗?
说是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见一个仆妇用一块布包了几件常用的衣衫,值钱的东西一样没带。
吴公子身心绝望,眼前一黑,一个麻袋套住了他的头,他的世界顿时陷入黑暗。
不可能?父亲怎么会不要他,父亲心肠硬,那母亲呢?
站在布帘后面的吴老太太泪流满面,心如刀割。
这就是老爷所说的交代,把儿子都舍出去了。
……
就在正月十八,元宵节过去的第三天,城中的大家小户议论着两个消息。
一是永嘉侯的后人鹦哥被罚去老家守陵,另一个是书香世家吴家小公子被吴大儒赶出家门。
鹦哥回了老家,虽然是守陵,但也算是有了归属,但吴公子被除去祖籍,赶出家门,就是彻底的孤苦无依了。
听到这样的事,大家不由唏嘘,心中感叹吴大儒治家严谨,六亲不认,但更多的是敬仰,传道受业,说到是一回事,做到更是另一回事。
吴大儒配得起这个称号。
几乎一夜之间,就像春风把消息吹到了城外。
城外西郊的杨家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报应啊。”杨大奶奶坐在桌前,抬起头叹道。
“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都看着呢。”管事仆妇宋妈妈柔声说道。
杨大奶奶点点头,“老天自有公道。”
想到杨四郎在吴家受的委屈,鼻头一酸,快要落下泪来,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啊。
宋妈妈见状,忙递上一块干净的素帕,“这下太太总该放心了,吴公子被赶出家门,四郎的日子也好过了。”
杨大奶奶被她说得笑了,“说得好像是我们见不得吴公子好,巴不得他落此下场。”说完接过帕子沾沾眼角,脸上又是泪又是笑,“吴公子这是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