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妃听见,便道:“都散了吧。”
许樱哥回了随园,因见张仪正歪靠在榻上,将本书对着暮光看得入迷,连她入内都不知道,少不得上前一把夺了,道:“三爷怎地这时候才回来?可错过美味了。”
张仪正道:“我在外间和父亲他们吃过了。本是早就要来家的,半途遇到几个同僚,便与他们一道去坐了坐。”
许樱哥道:“我族兄可收了粽子?”
张仪正便收了笑脸:“扔了一地。油盐不进。日后这门亲戚怕是走不成了。我打听了一下,我们不算是最惨的,有人不但被赶出来还被洗了一遍地。我觉着他是有些反常,你呢?”
许樱哥回头,但见暮色下,张仪正一双琉璃似的眼睛闪着微光,似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便道:“是有些反常,但也似在情理中。想来是有些怨因我们得罪了贺王府拖累了他,我思来想去,也只这样一个理由。”
张仪正换了副懒洋洋的神色:“你的事可要好了?又是粽子又是佛跳墙的,这般招人眼,莫要贼没抓住倒叫人嫉恨上了。二嫂我也就不说了,大嫂最近待我可没从前亲近。”
许樱哥摸了摸他的脸颊,轻声道:“我知道了。但我看大嫂并不以为然,她娘家在西北呼风唤雨,什么样的奇珍搜罗不到?也就是我们这样的人家,才会取巧在这些东西上下心。”
“也是。”张仪正拥了她入怀,与她一同在榻上歪着,低声道:“听说你在厨房里闹腾了一天,累吧?”
“累。”许樱哥放松了身体伏在他怀里,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莫名便觉着委屈与不安少了许多。张仪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二人都没有说话,也不曾点灯,只听外间虫鸣唧唧。
张幼然窘迫地立在随园外,几番鼓足勇气想进去却又驻足不前,铃铛快步自外而来,一时瞧见她独自一人立在这里,由不得怔住:“三娘子可是来寻我们奶奶?怎不进去?”
张幼然点点头又摇摇头,铃铛将手里灯笼举了举,见她一双眼睛又红又肿的,忙往里通传:“奶奶,三娘子来了。就一个人,婢子瞧她似是哭过了。”
许樱哥从张仪正怀里坐起身来:“三爷往外头去晃晃罢。我瞧瞧是怎么一回事。”言罢命人掌了灯烛,道:“请三娘子进来。”
张幼然惶恐而不安,从前走惯了的路今夜走来每一步都分外艰辛吃力。一时想到这样做是不对的,一时又想起冯宝儿那每一个字都如敲在她心上的话,再想起适才得知的那个秘密,想起自己的过去和将来,悲哀得想哭。却又安慰自己,她只是来求许樱哥的,许樱哥既然那么大方,当然不会为难她,于是便又充满了希望,对着坐在灯下的许樱哥盈盈一礼:“三嫂。”
许樱哥仔细瞧了瞧她,果见她一双眼睛红得桃子似的,便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张幼然迅速往她身后的书案上瞟了一眼,恰恰看见一个熟悉的锦盒,心脏控制不住地狂跳一气,强行挤出一个笑来:“我今日第一次出门,给几位嫂子和侄女买了点小礼品,贵的我也买不起,聊表寸心而已。”
许樱哥接了她手里的锦盒笑道:“陶华轩的胭脂水粉,那是头一份的。多谢三妹妹了,这个香味我喜欢。”
张幼然轻声道:“三嫂喜欢就好。”言罢不再说话,只将手里的帕子左拧右拧,表情似是要哭出来一般。
她不肯主动说,许樱哥只好主动问:“三妹妹今日出门可玩得开心?”
这不问还好,一问张幼然便流了泪。许樱哥忙起身给她拭泪,问道:“怎么了?下午我瞧着你还好好儿的。怎地突然就哭肿了眼睛?”
张幼然不说话,只伏在她怀里哭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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挠头,我努力想拉快情节,删了又写,写了又删,却发现怎么都拉不快。今天照样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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