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绍看着迟疑的赵绍,继续道:"你是我赵家的男儿,就别窝囊,给我挺起胸膛。你犯了事,这不要紧,自己在牢狱中了断。保全赵家,也全了你的名声,全了赵家的名声。"
赵石古听到后,不再多言,他明白了赵绍的意思。
就是让他赴死。
他死了。一切也就平息了。
赵石古眼中有惧怕,但渐渐的,也是坚定起来,因为他没有选择,只能说道:"祖父,孙儿明白了。我愿意赴死,以保全我赵家上下。"
"不愧是我赵家儿郎。"
赵绍听到后,他点了点头,道:"你想要怎么死,是服药自杀,亦或是以匕首自杀,还是采取其他的方法?"
赵石古抬头看了眼牢狱房顶,上面有一横梁。他苦涩一笑,道:"祖父,孙儿上吊吧。如此一来,不至于让人怀疑。"
赵绍道:"随你。"
他盯着赵石古,再度道:"你,不管如何,始终是我赵家的男儿,都是我赵家的人。尤其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有我赵家男儿的风骨。"
说完,赵绍转身就离开。
留下了赵石古一个人。
赵石古望着赵绍离去的背影,他双手合拢,长长揖了一礼才起身。他人在牢房中。脸上的神情一变再变。狱卒已经走来,关上了房门,人已经离开。
偌大的牢房内,只有赵石古一个人。
赵石古枯坐下来,枯坐了许久,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最终,赵石古长叹一声。
他别无选择。
因为他不死,赵家就会受到波及。如今临近死亡,赵石古心下想通了,他内心更是后悔。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他不会再犯下这样的大错。
可惜,后悔已经晚了。
赵石古深吸一口气,他走到一旁,咬破手指,直接在墙上写下请罪的血书。然后,他脱下衣服的外袍,取下缠在腰间的白色束带,手一抖,束带就穿过房梁。
赵石古在上面打结后,系好衣带。借助牢房中的一个木墩子,直接便悬挂了上去。他脚蹬开了木墩子,脖子悬挂子着。
他死死咬着牙,瞪大了眼睛,不曾挣扎。
一丝丝眩晕感,渐渐传来。当眼前的一切,都彻底黑暗了下来,赵石古脖子一歪,便已经失去了气息。
牢房中,更是寂静下来。
许久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却是抵近傍晚,狱卒送来了饭菜。当狱卒一看到赵石古上吊,吓得惊呼一声,连忙转身就跑,立刻去上报。
如果一般人在牢房中上吊自杀,那也就罢了,反正在监狱中,死人都是常有的事情。可是眼前的人不一样,这是赵石古,是赵家的嫡长子。
身份不简单。
狱卒上报,消息一层一层的上报,很快就传到了贾兴的手中。
贾兴得到消息,心中惊讶,没想到赵家如此的果决,竟然促成赵石古的自杀。尤其这一自杀。是上吊自杀,墙上还留下了请罪的血书。
等于是赵石古扛下了一切罪行,波及不到赵家。
贾兴心中暗道赵绍不简单,短短时间,就促成了事情的结束。一切起于赵石古。也终于赵石古。糜晃涉及到权势时,是怎么处理的?结党聚集势力,同时构陷左玉,反倒是自己最终,偷鸡不成蚀把米。机关算尽太聪明。
以至于,什么都没有得到。
赵绍这里壮士断腕,直接弃卒保车,死了一个赵石古,赵家依旧稳定。
贾兴亲自走了一趟监狱,让人把赵石古的尸体收拾妥当,又留下自杀请罪的现场证据,便径直入宫往值守的内阁去。
即便晚上,内阁也留下了人值守的。
今晚上值守的人是内阁司马冲,他是内阁次辅。司马冲一得到贾兴的消息,尤其知道赵石古的身份,也不敢耽搁时间,迅速安排人去请朱善长来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