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寒早打听到冯林与萧六郎在国子监念书了,他与林成业不熟,没刻意打听林成业,还是今日去国子监找冯林时才碰上了。
按杜若寒的意思,二人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他做东,请二人去京城最有名的酒楼醉仙居痛快地大吃一顿,夜里再去租个画舫、游个湖什么的,简直不要太逍遥!
可冯林与林成业都一心想着萧六郎与娇娘,主要是想着娇娘,特别思念她,一定要过来看看她,于是杜若寒也被二人拽过来了。
萧六郎对杜若寒无感,顾琰与顾小顺却十分好奇家里的客人。
“娇娘的弟弟。”冯林给杜若寒介绍了顾琰与顾小顺,又向顾琰与顾小顺介绍杜若寒,“我和你们姐夫儿时的玩伴,你们叫杜哥哥。”
萧六郎:你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顾琰与顾小顺与客人打了招呼。
顾娇去买菜了,三人回来没多久,她也进了院子。
她一眼发现院子里多了个客人。
显然客人也发现了她。
萧六郎正要开口介绍,就听得冯林兴冲冲地跑过去道:“娇娘回来啦!买什么了这么重?都说了不用买这么菜!小成子,快快快!”
林成业麻溜儿地过来把顾娇手里的东西提溜了过去。
冯林对杜若寒道:“这就是娇娘!”又对顾娇道,“娇娘,他是我和六郎小时候的邻居,我们三个一块儿长大的,他叫杜若寒,你可以叫他小肚子!他姑母嫁到京城了,如今他也勉强算半个京城人,下个月他和我们一起春闱!”
萧六郎眼神凉飕飕:碰到娇娇,你的话就多了好多!还有,到底谁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杜若寒与萧六郎没有与冯林这么熟,一是小时候他与冯林认识的时间就更长一些,二是他总感觉这个萧六郎不是小时候那个萧六郎。
总之挺陌生就是了。
不过萧六郎的家人还是挺容易相处的。
尤其萧六郎姑婆。
事情得从杜若寒上门说起,他是个讲理性的人,尽管冯林告诉他不用太见外,可他依旧买了点东西提过来。
其中有一盒糖炒栗子,可把老太太欢喜的,寒寒寒寒地叫上了。
老太太如今不把存活放家里了,容易被小净空告状,她都放老祭酒那边。
老太太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上道,决定带他飞。
“玩一把?”老太太拿出了顾长卿送的叶子牌,新的叶子牌手感特别舒服,老太太爱不释手。
杜若寒知道叶子牌,就是平日在府里姑父不许他玩。
冯林不会玩,林成业会。
老太太把顾小顺叫了过来。
顾小顺、老太太、杜若寒、林成业凑了一桌叶子牌。
杜若寒新手上路。
事实证明,不是每个新手都有顾长卿那样的运气,一场牌局下来,杜若寒输得只剩下裤衩。
老太太于是更喜欢他啦!
年轻人,有前途呀!
临近午饭时,家里又来了人。
“我去开我去开!”小净空哒哒哒地去开门,他将一颗小脑袋探出门缝,眨巴眨巴地望向来人,“请问你找谁?”
男子道:“我找萧六郎。”
“哦。”小净空失望。
怎么没有来找他的呢?
他已经不是没有朋友的小孩子啦!
小净空慢吞吞地去书房叫了萧六郎。
萧六郎去了门口,他打量了一下面前留着山羊胡的男子,对方一副和气精明的模样,衣着讲究,举止有度。
可萧六郎并不认识他:“你是——”
男子拱了拱手:“我姓王,萧公子叫我王允就好。久仰萧公子大名,王某今日前来拜会,不置可否进屋说话?”
萧六郎又看了他一眼,将人带去了自己的书房。
小净空也在他书房里,正在做题。
萧六郎对他道:“休息一会儿,等下再写。”
小净空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萧六郎:“娇娇做了好吃的。”
小净空唰的不见了!
王允失笑:“是萧公子的弟弟吗?真是玉雪可爱。”
玉雪可爱吗?那是表象,他其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调皮捣蛋、让人抓狂的小和尚。
萧六郎就不当着外人的面吐槽小和尚了,他淡淡地问道:“不知王老爷上门所谓何事?”
王允没料到萧六郎如此直接,惊了下,笑着道:“王某今日上门是有一桩要事与萧公子商谈。”
萧六郎:“春闱的事?”
王允又意外了一下,笑道:“萧公子果然聪明,连这个都猜到了。”
最近来找萧六郎的人很多,皆是为了春闱的事,只不过一般都是找到国子监,上门的只王允一个。
萧六郎直言道:“我没有精力给别人辅导功课,也没精力押题做文章。”
来找萧六郎的无外乎两种,一种是像林成业与冯琳那样踏实求教的;另一种则是请夫子们押了题,让萧六郎依照题目做出文章来卖给他们的。
都被萧六郎拒绝了。
王允垂眸笑了一声,掸了掸宽袖,道:“我既不是来请萧公子为我家少爷辅导功课的,也不是来买萧公子的文章的,我是想请萧公子——”
他说出了后面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