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知道,不交代清楚他是不可能乖乖回去睡觉的。
怪了,难道他也一直在装睡?就等着大半夜抓包她?
“行叭。”顾娇最终决定招了。
谁让他是她相公呢,她总不忍心一棍子把他闷晕的。
“我要试药。”顾娇说。
萧六郎的神色没有太大惊讶。
“你猜到了?”顾娇眨巴着眸子问他。
萧六郎淡道:“你从陛下那里偷偷换药的时候,我看见了。”
真不知这一手偷天换日的本事是和谁学的,动作也太快了,不是他一直注意着她根本发现不了。
顾娇撇嘴儿:“难怪大半夜的堵我。”
“你要拿小八试药?”萧六郎看着她怀中的小狗问。
顾娇摇摇头:“不是,我要自己试,我想知道黑药与白药下去究竟是什么效果,为什么能迷乱人的心智。”
萧六郎嘴角一抽。
“所以你抱了小八过来?”他问道。
“是啊。”顾娇点头,“我不知道那颗是黑药,哪颗是白药,对象是小八的话就没关系。”
她要是亲近小八了没什么,万一真的心生厌恶了,小八顾琰的小狗,她看在顾琰的份儿上也不会拿小八怎么样的。
萧六郎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她抱着小八左亲亲右亲亲的画面,当即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行!”他一口拒绝。
顾娇想了想:“那……小九?”
海东青也不错。
“我来试药。”萧六郎看在她说。
“不行不行,你不是大夫。”顾娇是坚决不同意他以身试药的,她在组织里接受过药物训练,他没这方面的经验,生理与心理可能都扛不住。
两个人都是倔脾气,平日里相敬如宾,真拧巴起来谁也不让谁,譬如顾娇逼他复健,又譬如萧六郎逼她练字。
最后,萧六郎先退了一步:“行,你来试药。不过我有个条件。”
半刻钟和,二人坐在了油灯昏黄的东屋。
顾娇的面前摆着两颗一模一样的药丸,因为不知哪颗是黑药,哪颗是白药,所以只能碰运气了。
“你想好了,万一我吃了黑药,我就会讨厌你的。”顾娇威胁道。
“嗯。”萧六郎点头,在桌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顾娇随便挑了一颗放进嘴里。
这种药吃起来没什么味道,反倒是有一股甘草的香气。
萧六郎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不放过她眼底的任何一丝变化。
要说完全不紧张是假的,万一、他是说万一她真的吃下了黑药,那他就吃下另外一颗白药。
顾娇的身子约莫是比皇帝能扛的,足足一刻钟药效才慢慢见效。
她也不知自己吃的究竟是那种药,总之她很困,临睡前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突然就反握住了他的手。
握得紧紧的,像是要失去他似的。
萧六郎的喉头艰难地滑动了一下。
随后,顾娇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全是她想去的地方,全是她喜欢的东西,她临睡前看见的那个人也一直在她梦里。
她是清醒的状态入梦的,这是前世在组织里训练出来的技能。
她曾被注射过无数种致幻剂,并被要求一直保持清醒。
她当然不是一开始就能抵制住如此强烈的药性,不过是每一次身心摧残过后总会长点记性。
她明白这种药是怎么一回事了,的确是迷药,有曼陀罗的成分,功效则类似于前世她注射过的致幻剂——有的致幻剂会让人感觉美好,而有的致幻剂会令人历经折磨与恐惧。
迷药发作时看到的那张脸会在梦境中不断闪现,没经历过特殊训练的人醒来后不会记得自己的梦,但梦境中的感觉会残留在潜意识中。
梦境中的那张脸能勾起潜意识里的感觉,这才有了南师娘所说的黑药与白药的药效。
顾娇严重怀疑这两种并不是叫黑药与白药,它们应当有更具体的名字,只是南师娘似乎不方便说。
顾娇醒来时是靠在萧六郎怀中的。
她不确定是自己靠进去的还是萧六郎把她抱过去的,唔,还挺舒服。
“醒了?”萧六郎沙哑着嗓音开口。
他的后背已被冷汗湿透,别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鬼知道适才他心里经历了怎样的煎熬。
“我吃了黑药。”顾娇一脸冷漠地说,“我做了噩梦,以后再见你就会想起那个噩梦,从今往后,我怕是要讨厌你了。”
“哦。”萧六郎淡定道,“那你先把手从我衣襟里拿出来再说。”
某人僵住了正在摸小胸肌的手:“……”
嘤~
这种药对普通人有效,对顾娇这种能拿致幻剂当水喝的头号特工是没丝毫效力的。
不过似乎也不需要什么效力加持了。
胸杀、腰杀、腹杀、腿杀、颜值杀,顾娇觉得自家相公的五杀已经比任何迷药都厉害了。
萧六郎其实看出来了,这种药对她似乎没什么功效,虽然很奇怪,但想到任何药都是因人而异,他也就释然了。
尽管他还挺期待白药的药效,可做人不能太贪心了,她没服错黑药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说起来,她的运气一直都不错来着。
萧六郎忍俊不禁地勾了勾唇角。
顾娇已经坐直了小身子,正拿手扒拉着自己的小耳朵。
他忽然朝她倾过去,高大的身影携裹着他的气息一下子将她笼罩起来。
顾娇怔怔地看着他,只见他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在她唇角落下一枚淡淡的轻吻。
很快,很轻,却印下了无比灼热的气息。
顾娇摸了摸被他亲过的唇角:“为什么要亲我?”
“奖励。”他眸光深邃,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没选错药,很好。”
“哦。”顾娇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只奖励这个啊?”
萧六郎见她一副不满足的小样子,低低地笑了笑:“你还想要什么?”
顾娇理直气壮地说道:“看你洗澡。”
萧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