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双手抱怀,右侧肩膀慵懒地倚靠在城墙上:“干得不错啊,老常。”
常威冷冷睨了她一眼,淡道:“我和你没这么熟,还有,我是为了城中百姓,不是要和你们合作。”
顾娇摊手:“无所谓啦,你不和梁国合作就好。”
她抬手,掩面轻轻打了个小呵欠,“天色不早了,我去歇息了,守城的任务就拜托常将军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常威蹙了蹙眉,最终没叫住她,去一旁的临时伤兵营探望今日受伤的士兵了。
进去了南宫军的医官才告诉他,有好几个原本重伤不治的士兵都被那位黑风骑的小统帅抢救回来了。
城楼上打了多久,他就在伤兵营忙了多久,一直到刚刚结束了才离开。
“知道了。”常威说。
接下来的三日里,梁国大军又在西城门外发动了不下十次攻击,全被常威用兵如神地挡了下来。
城中有顾娇从南宫泽手中劫下来的粮草,就算再打十天半个月也不成问题,何况也不必苦撑那么久,朝廷十二万大军最快五日,最晚七日便会抵达了。
曲阳城的形势一片大好。
然而就在众人满心欢喜地等待胜利到来时,意外发生了。
城北的城门倒了!
不是被梁国大军攻倒的,是被一个潜伏在城中的南宫家心腹,用黑火药从里头将门臼给炸毁了。
那个心腹是军中的一位士兵,本就在看守北城门,这一晚恰巧轮到他值夜,谁也没料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来。
北城门倒塌的一霎,众人赶忙上前擒获他,可他已经点燃了烟花信号。
“那是什么?”军营里,程富贵望着夜空里的烟花,“好漂亮啊。”
李进皱眉道:“是城北的方向。”
佟忠纳闷道:“北城门出事了吗?”
李进说道:“不知道这个信号代表什么,赶紧派人去查一查。”
他们不知这代表什么,常威却是一清二楚的,这分明是城门被攻破的信号!
梁国大军都在西城外,北城门是被何人攻破的?
难道——
出了细作?!
常威心口猛地一震!
顾娇正在伤兵营给受伤的将士包扎伤口,听到外头喧闹的动静,她赶忙上了城楼,问常威:“出了什么事?”
常威神色凝重道:“北城门被攻破了。”
顾娇疑惑:“攻?没有大军往北城门去。”
常威以以往的经验来判断:“是没有,所以事态可能更严重。”
话音刚落,一旁的士兵指着前方梁国大军的阵营叫道:“他们撤走了!”
顾娇望了望,眸光微凉:“不是撤走,是转去北城门了。”
梁国大军要进攻北城门。
顾娇与常威火速下楼。
顾娇吹了声口哨,黑风王奔腾而来,顾娇大步一迈,利落地翻身上马。
常威叫来一名副将,让他暂时负责西城门的布防,他则策马追着顾娇一道往北城门而去。
二人走到一半时,与前来报信的士兵遇上。
士兵拱手道:“常将军,不好了!北城门倒了!”
常威道:“说清楚点!”
士兵道:“那个叫张大满的混蛋,趁着值夜将门臼炸毁了!”
门臼相当于后世的大门活页,一旦没了它们,门就安不上去。
而曲阳城城楼的门臼是用石头打造的,与整个城门洞融为一体,一旦毁了,修是不可能的,只能打造新的,但那就不是一两日能完成的事了。
常威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们能对付梁国大军是因为有城墙的优势,梁国大军若是趁机而入杀进城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其余三大城门的兵力不能撤走,因为他们的敌人不止梁国大军,还有虎视眈眈的韩家与晋国。
那么,真正能去西城门作战的不足两万——
顾娇看向常威:“常将军,你继续回去守你的西城门,北城门交给黑风骑。”
常威张了张嘴:“可是……”
顾娇握紧了缰绳,遥遥望向城北:“从现在起,黑风骑的血肉之躯,就是北城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