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顾娇古怪地开口。
是小姐的声音。
这个人——
小姐?!
不怪玉芽儿没认出来,实在是她家小姐脸上的胎记太具有标志性了,突然胎记没了,任谁都会怀疑是屋子里进错人了!
“小姐你、你、你……”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她望向一旁的姑爷。
姑爷冲她微微摇了摇头,她会意,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说道:“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你、你成亲了嘛,不能再输这个头发了。”
顾娇在村子里是傻子,她梳什么发髻都没人过问。
来了京城后,家里人知道她与萧珩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因此不曾强迫过她梳妇人的发髻。
“我不会。”顾娇说。
妇人的发髻好难梳的。
“我来!”玉芽儿笑着说。
顾娇直接在八仙桌上坐下了,没去梳妆台那里,玉芽儿拿了梳子为她梳了个小妇人的发髻。
但看上去还是像个小丫头,一脸的稚嫩。
玉芽儿道:“小孩子梳大人的头发都这样!”
顾娇:说的像是你比我大似的。
萧珩与顾娇去信阳公主那边敬茶,宣平侯也在。
当二人看见萧珩牵着个小仙女儿走进来时,齐齐愣住了。
宣平侯第一反应也是换人了,他差点儿一脚把儿子踹出去,新婚没两天就领了个别的女人来你爹娘跟前,你想气死谁!
萧珩:“爹,娘,我和娇娇来请安了。”
宣平侯:“???”
顾娇小声对萧珩:“为什么爹娘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萧珩低声回答:“是你脸上没东西。”
“嗯?”顾娇属实没明白。
夫妻二人看了儿子一眼,竟然十分有默契地没去戳穿。
顾娇去抱小依依。
小依依扒了扒顾娇的脸,左看右看:“呜哇?”
没啦?
顾娇给公公婆婆敬了茶,信阳公主给了顾娇一个超级大的红包,宣平侯也难得大方了一回——
是他大方没错,绝不是被秦风晚搜刮的。
府上的下人大多没见过顾娇的真容,但不妨碍他们从别人嘴里打听。
一个采买的小厮道:“我听说啊,咱们的少夫人容貌极为丑陋!根本配不上咱们小侯爷!”
围在他身旁的有几个府上的工匠,其中一人道:“不会吧?你听谁说的!”
小厮道:“我听定安侯府的人说的!是他们二小姐身边的丫鬟亲口告诉我嫂子的!”
工匠又道:“你嫂子怎么会认识定安侯府的人?”
小厮道:“不认识,是碰巧在首饰铺碰上了!那个丫鬟说啊,‘有什么了不起?长得那么丑,嫁过去了也会遭小侯爷嫌弃!’”
工匠道:“那小侯爷干嘛要娶她?”
小厮叹气:“唉,她对小侯爷有恩嘛,再者,她运气好,做了上国千金,门当户对的,小侯爷只能自认倒霉了。”
“喂喂。”工匠拽了拽他袖子。
“干嘛?”他问。
工匠朝不远处一指:“你说的容貌丑陋……就是那样的吗?”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瞧,惊得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花丛中,一袭月牙白锦衣的小侯爷与身着青衣留仙裙的女子自花携手走来。
微风习习,吹起她轻纱裙裾。
这要不是从壁画里走出来的,就是从九霄天宫掉下来的。
所有人脑海里都飘过一句话:这还丑?你踏马是眼瞎吗!
……
给公公婆婆敬完茶后,二人入宫给姑婆与帝后请安。
庄太后今早摔了一跤,得到消息后所有人都赶来了——帝后、老祭酒与碧水胡同一家子,除了小净空,他被上官庆带出去京城三日游了。
庄太后没大碍,倒是秦公公被压伤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庄太后给他放了几天伤假。
由于不想让小俩口担心,她老人家压住了没往公主府送消息,哪知小俩口今日就来了。
——新婚燕尔,你们确定不在府上多厮混几日?
帝后刚走,顾小宝被宫女带去后面玩秦公公的小王八了,其余人坐在花园里的大树下乘凉。
顾娇从前是仁寿宫的常客,这儿的老人全见过她,可今日愣是没一个人认出她来。
要不是被萧珩牵着,他们简直不敢放她进来。
躺在偷吃蜜饯的庄太后一眼瞧见了蜕变成仙女的某小只,她眉梢一挑,意味深长地说:“哟,圆房了?”
她的小重孙女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
她要胖乎乎的那种,比萧依还可爱的!
姚氏嗯了一声,怔怔点头:“我看是。”
老祭酒捋了捋胡子,他很震惊,也很满意:“可以抱小徒孙了。”
顾琰则是惋惜一叹:“太便宜我姐夫了。”
顾小顺挠挠头,一脸懵逼:“只有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吗?还有那个人……真的是我姐吗?”
我有点不敢认啊!
顾娇早就宣称过自己与萧珩圆过房,此时当然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尽管那一次就没人信,可她不知情啊,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小马甲穿得好好儿的呢。
她挺起小胸脯,正色说道:“我都和你们说过了,我和阿珩早就是真正的夫妻了!我们乡下便已经圆、过、房、了!”
顾琰:“骗人。”
姚氏:“不可能。”
庄太后:“你没有。”
顾娇的小身子站得笔挺笔挺的,气场无比强大且自信:“怎么没有?难道我脸上写着,我现在才圆房吗!”
所有人齐齐点头:“是啊!”
顾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