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某个深夜,尉迟城奉密旨冒雪前往岭南。
那之后的好几天,景妍都日夜难眠寝食难安。
叶思娴看破不说破,干脆把迎接惠昌公主入宫的事交给两姐妹打理。
“从今往后她就是你们的姐妹,要好好招待人家,不可任性”
“是!”
小姐妹有了事儿做,心情逐渐开朗起来。
……
冬月初惠昌公主受册封入宫。
亲眼看着打扮漂亮华贵的小姑娘恭恭敬敬跪在面前,叶思娴终于松了口气。
“你和阚氏太子已经定亲,你就是高昌国未来的太子妃,将来的王后,算起来阚贵妃就是你姑母”
“正好本宫就把你交给阚贵妃照看,有什么事或缺少什么东西,找阚贵妃即可”
“多谢皇后娘娘教导”,惠昌公主盈盈拜下。
景珠和景妍跑过去将她扶起来,三个年龄相仿的小姑娘客客气气说笑,气氛轻松愉悦。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过年,宫里又忙碌起来。
赵元汲更是为岭南的事天天召见大臣,昭阳宫里一日两日没个清闲。
叶思娴每每来送膳食吃喝,都能看见不算年轻的帝王愁眉苦脸。
“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愁成这个样子?”
冬日严寒,叶思娴送来热腾腾的暖锅子和羊肉汤,正好又看见皇帝冲几个大臣发脾气就忍不住劝。
“难道我们泱泱大国还收拾不了几个海匪强盗?”
“正因我们是泱泱大国,所以才藏得住这些老鼠”
赵元汲怒气冲冲将几封密信递到叶思娴面前。
“瞧瞧,尉迟城来的密信,说海匪在当地已经蔚然成风,沿海百姓苦不堪言,许多都已经搬离,剩下的也苦苦支撑”
越说越气,赵元汲恨不得将当地那帮不作为的官员脑袋砍下来。
“所以当地的驻兵和知县知府都在做什么?”,叶思娴纳闷。
按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早该上报才是。
“所以你觉得朕为什么这么生气?”,赵元汲看向刚刚离开的几个户部和吏部官员,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的确不像话”,弄明白原委叶思娴也跟着唏嘘。
午膳各自没有胃口,两人将就着吃了些。
临走,叶思娴问帝王尉迟城的消息:“那孩子毕竟小小年纪,这么大的事他能应付得过来?”
赵元汲其实也有些犹豫:”朕已经派了人去帮他,不想被他退了回来,说他能应付得来,可……”
可那帮水匪并非全部来自大景朝,还有大洋彼岸吕宋国的红胡子。
那些人守着弹丸大的地方,贫瘠得什么都种不出来的土地,还有酷热难耐的气候,日子一久就穷凶极恶起来。
这帮人驶着破船漂洋过海,靠掠夺周围的国家和过往的船只过活,他们水性极佳路线极熟,甚至还会和当地人勾结,可谓狡兔三窟十分缠手。
“走一步看一步吧”,帝王忧心忡忡。
叶思娴勉强笑着安慰:“果然有句话说得好,森林之王能征服所有的猛兽,却对周围的苍蝇无可奈何”
赵元汲轻拍她的肩膀:“净胡说”
“你先回去,这事儿别让景妍知道,那丫头大概受不住”
“知道了,我的女儿还用你操心?”
叶思娴盈盈一笑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