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龙这才明白,自己接下了一个烂摊子,要是八阿哥再拖个半个月不来的话,那亏空就会越来越大。“难道就看着这些百姓饿死不成?通落,你也是方面大员。当不至于忍心吧!”</p></p>
通古柯沉吟半晌,想起了那个跛腿总督杀凌啸的谣传,有些为难道,“办法不是没有,不过就怕大人争不下面子。”</p></p>
“哦?为百姓生死,老夫岂能顾全这点面子?通藩但说无妨!”</p></p>
通古柯一仰身体,随即起身,“军粮!卑职告退。”</p></p>
看到通古柯远去,于成龙地心里凉飕飕的。凌啸今年整军,把五标合一,粮库业都集中起来,已经将近三个月没有人敢再贪没半斗军粮了,论到接济,他对这万把百姓倒是可以支应个一两个月没有问题。</p></p>
但是别说凌啸现在生死不知,既便是活蹦乱跳地,他也不愿去求他,这可是绝对的面子问题,倘若前去求人的事情被传扬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待自己?军中无权,民务也要求凌啸,还混个**啊!当下一咬牙,“小豹,取本督地俸禄、火耗睐,你去买粮!”</p></p>
看着小豹远去,于成龙暗自祈祷,“八阿哥,臣望眼欲穿啊!”</p></p>
胤襈就像是听到了于成龙的祷告,加快行速,马车都快跑散架了,方才在十一月十一赶到了武昌城。此时此刻,于成龙刚刚把自己的积蓄花得一个子儿都不剩,而凌啸地毒据说是被一个行脚道士给治好了,即将痊愈。</p></p>
除了凌啸还不能见风,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去接八阿哥了。此时的何园书房里,曾匀正带着两个儿子,和参议道台何智壮一起向凌啸汇报工地上的事情。</p></p>
“侯爷,卑职己经做好了厂区地规划图,各种监督管理的制定,也马上会送到您这里审阅。只是有一件为难之事,皇上虽是以户部和内务府名义,入了服份,但是兵部似乎还没有表态,那我们这几个厂区的保全守卫事宜,看来是不能麻烦金军门了。这事情怎么解决还请侯爷思量一下。”何智壮作为军中派到工厂的代表,自然要守卫等事很重视。</p></p>
“侯爷,经过犬子们半月的中试,现在已经摸出,各厂要想连续配套生产香胰子的设施比例,像铅室、混合炉、烟道平炉等等一些重要的,属下都已经标号在这份禀帖上了,请侯爷过目!”</p></p>
凌啸接来禀帖,细细看了看,这份禀帖,简直就是一份古代版的工业中试报告,从中可见,曾家两兄弟和百工堂花了不少于上百次地试验和计算,当下忍不住赞赏道,“好!想不到曾辉曾光两兄弟还有这般细致谨慎,求真务实的精神,不错!继续保持这份精心!哈哈,你这两个可不是犬子,分明是虎子!”</p></p>
曾匀见凌啸赞他的孩子,更是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真心话,都是侯爷您调教的耗,以后这两个不成器的小子就交给您了!”</p></p>
凌啸点点头,又问道,“曾匀,如果能照这个方案全部执行下去的话,月产能够达到多少斤香胰?”</p></p>
“日产三干多斤香胰非常轻松,月产十万人应该没有问题的,一斤切成四块,这样就是月产四十万块,基本上满足能够满足需求。还可以用废料生产不加香料的粗胰。估计一月也在二十万块左右。”</p></p>
“曾光,你的成本和定价如何考虑?”</p></p>
曾光道,“爷,目前我们初步核算了一下,如果采取您所说的招商方式,那么香胰的成本是两钱银子,卖出价钱在五钱银子,到客人的手中是七钱。这四十万块香胰毛利润是每月十二万两。不加香料地粗胰子,价格定得低廉多了。本钱一钱,要卖三钱,市面价格四钱五厘。但是这都分的利润也不少于十万两!”</p></p>
凌啸大为惊奇,“就算粗胰也嫌两钱,那二十万块最多是四万两。何来十万两之多?”</p></p>
曾匀笑道,“侯爷,您可知道这银贱铜贵的事情啊?这江浙一带还专门有用银子换铜钱的生意呢,官场上。三年了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说的就是这个。官制是一两银子换两干铜板,但是这两干铜板要是化了水做铜器可以卖三两多银子呢。您想,官员们收百姓的赋税,大多是收铜版,但是交到藩库的都是银子。他们只要按照一两银子换八百铜板的比例卖出,就纯赚一两二钱五厘。我们地粗胰也大都分是对平民百姓的,只要我们规定销售商人交铜板,那就可以赚四钱多了。所以才有这十万利润地说法啊!”</p></p>
凌啸恍然大悟,心下对那些知府们羡慕不已,难怪军官们穷得打屁,地方官却富得流油,他们真是幸福啊!</p></p>
凌啸同时非常的惭愧。老子搞得风生水起,这一年多,当这么大的官,这收礼加勒索也不过捞了十万多两,屁大地清廉知府却一年三万两,那贪知府怕是更加高收入。</p></p>
“好!以后注意,扩大生产能力的时候,专门加大粗胰的生产,那香胰我先压下来,毕竟,买得起香胰子地是少数,我们要让广大老百姓都用得起胰子,这才是造福百姓嘛!”</p></p>
曾匀等人心领神会,忙不迭地点头,暗自佩服不已,侯爷想要赚这铜板换银子的钱,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p></p>
正在凌啸欢喜地算钱的时候,顾贞观和胡涛进来禀报,八阿哥下榻在总督府,宣凌啸过去听旨。</p></p>
凌啸起身就要前去,曾辉却马上提了一个严重地问题,“爷!我们要想生产,起码需要三干以上的工人,但是,您知道吗?附近居民对做工并不热心,说什么不务正业,耽误农活,即使我们把工钱提高到二两一个月,现在我们只招收到三百不到!爷,我们该怎么办啊?”</p></p>
凌啸哈哈大笑,直把腰都笑弯了,“本候,哈哈,曾匀,帐上还多的那三十万两里银子,除了进原料之外,你就抓紧造一万人能住下的工棚,另外买四千石大米,也囤积起来,过不了几天,本候自会为你们解决。你们这差事办得越快,工人就来得越快!”</p></p>
众人走后,凌啸还在哈哈大笑,他指着顾贞观道,“先生,你现在明白了吗?要是现在才想起,黄花菜都凉了!”</p></p>
胡涛还在懵懂,顾贞观像是触电一般,愣了半晌,叹道,“原来大半个月前,爷就在想这工人的心思啊!贞观一直都在纳闷中呢,你个嘛要逼得那些江西老表进退不得,原来是要把他们生生地逼到你的厂里去啊!有心算无心,深谋远虑,贞观佩服,佩服啊!”</p></p>
让顾贞观佩服的事情还多着呢!等到他们都到了总督府,接下来凌啸的表演可就更加让他们钦佩不已。</p></p>
总督府被江西百姓围上了,江西百姓一见到凌啸,立刻想起,当日何园亲兵对他们地好,还有凌啸送给他们殴打报仇的礼物,在这饥寒交迫的时刻,就如同见到救星一样,竟然都给凌啸跪下了。</p></p>
顾贞观忽地一个念头起来,他想起了青史对曹操的评价,治世之能臣!</p></p>
看到凌啸满脸慈爱地请百姓起来,顾贞观忽地觉得莫名的惋惜,“可惜现在真的是太平盛世啊!”</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