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啸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吃惊道,“父,父皇,您是说那些湖北兵许我带到福建去,保护公主们安全和我的小命?!”</p></p>
康熙黑着脸道,“你又不想去,不关你屁事了,还有郑亲王和顺承郡王的那两万包衣和披甲人,也与你毫不相干,免得你说养不起,朕划给愿意去福建打仗的人!”</p></p>
凌啸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两个鸡蛋,哆嗦道,“父,父皇,您是说那两万名包衣奴才和披甲人,全都拨给两位公主做嫁妆?!”</p></p>
康熙越来越拽道,“曾经这么想过,反正有没有宣旨,朕不会勉强人的,想必你也不在乎,对不对?”</p></p>
凌啸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奔涌而出,一把抱住康熙的大腿,使出全身的解数,为他按摩起腿来,“皇上对奴才好得没有话说,每当想到有皇上作奴才的坚强后盾,奴才就觉得自己有了无穷的干劲,皇上为奴才安排了这么多的保护,奴才要是还不去,只顾着小家,不为大家着想,那可是真的辜负了皇上的一片苦心了。您顺顺气,只要您再答应奴才的一个请求,奴才马上就可以整装出发去福建,管他什么没有人性的知无堂,还是想搞台湾**的日月盟,奴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p></p>
康熙也不蹬开他,却闭着眼睛歪趴下御榻之上,享受着凌啸那和保定推拿手法绝对不同的泰式按摩,舒爽地拽道,“不勉强?”凌啸更加卖力,“决不勉强!”康熙嗯了一声,半晌道,“什么请求,说说看吧。”</p></p>
凌啸猛地一下为康熙反扳膝关节,弄得康熙喔喔直叫的爽快,“是左雨的遗愿啊皇上。左雨,是个贱民出身的囚工,但是上次在狼居胥,当我军作战略转移的时候,他自告奋勇留在敌军占领的营地,躲在地洞里面意欲和葛尔丹同归于尽,虽然最后因为地板被踩住了不能成功,但他当时和以后的战斗之中,都怀着一个愿望,奋不顾身地拼死杀敌。这个愿望就是,希望仁爱可与天地相比肩的皇上您,可以赦免全国的贱民,让他们也能够同浴圣上的无穷恩典!皇恩浩荡之下,这些人定会记得,汉人的皇帝把他们打成贱民,几百年备受白眼和轻视,现在却有一位因为包容而雄才大略,或者是因为雄才大略而包容的大清皇帝赦免了他们,使得他们从覆盆之苦中解放出来,让他们的子孙能有做人上人的希望,您说,他们会不感谢您、铭记您、忠心您、报答您吗?!”</p></p>
事涉国事,康熙猛地一抬头,摆手令凌啸退开,站起身来在殿中走了几步,看看凌啸和三位女人,又看看藻井和殿匾,心中一阵思量。这件事情牵涉之大,绝对不是小事!</p></p>
凌啸说的这些好处,都是显而易见的道理,办成此事,可以沽名钓誉,他相信自己的名声又会在青史上加上浓重的一笔,对他自己来说,汉人都是奴才中的三等民,再去分成四等五等的毫无必要,豁免贱民的确不存在心理上的障碍。</p></p>
但有两个方面的因素,他身为皇帝必须考量好。一是贱民们的仕途出路和生计出路,要是不能解决好的话,长久从事像王八老鸨吹鼓手哭丧唢呐这类下贱职业的贱民,能够在士农工商兵中混迹?而今天还是个替人抬棺材的,或者拉客的龟公,明天就可能去读书考科举,这未免实在是骇人听闻啊!二是,这百年来,满人未必在乎汉人中的贵贱等级,但汉人中的士大夫之流却很在乎,要是自己一股脑豁免了贱民,那该是何等的一个强烈反弹?!</p></p>
康熙打定了注意,沉吟着把自己的这些思量讲了出来,“兹事体大,涉及到汉官和清流的归心问题,所以朕,决不能答应你的这个请求。不过,你还是明日上个折子来,朕发往六部朝臣们议论议论,一来是下下毛毛雨吹风,二是看看汉官们的态度,假以时日,定可以撕开裂口。朕也知道,这是体仁治国的善政,但治大国如烹小鲜,稳重行事要好得多,更何况,成功不必在朕。”</p></p>
见凌啸颇为失望,康熙笑了,接着道,“不过左雨的确令人嗟叹怀佩,朕尝闻江浙除了贱民外,还有元朝留下的丐民,以及所谓的投元汉奸-堕民,这三民,朕可顺了左雨的一个小遗愿。你兼个朝廷的三民训导使,有权对三民分布、安居、从业、徭役、调拨进行全权管理,对有志上进的三民中人,择优录入公主府奴籍,无论他们是从军、从商、务农、务工,你可酌情调用,特勋者报朝廷户部予以脱籍!”</p></p>
凌啸大喜,一面猛拍康熙的马屁,一边在心中大叫发达了。靠,三民训导使?!掌握了上百万贱民的全权管理调配,呵呵,强悍的人力资源支配权,要募兵,就叫他们当兵;要工人,就叫他们改服务业为工人,好歹里面还有些人才吧!</p></p>
“跪安吧!”康熙甩甩胳膊踢踢腿,“嘿,小纳兰什么时候会推拿,好舒坦!”</p></p>
黛宁一副不信的神色,见他们谈完国事,道,“皇兄,叫他也给臣妹推拿一把,如何?!”</p></p>
康熙猛一转身。</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