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正色道,“说起四哥以前的模样,老实话,我都有时候恨不得踢他几脚呢!先生,我能理解你的苦衷。不过,有一点我是绝对不依的!”</p></p>
这一下,取了文稿准备离去的凌啸,也都来了兴趣,“哦?何事不依。”</p></p>
“你邬先生对四爷持之以正,我没意见,可对我不开小灶,我断断不能接受,又不是我和你起了啮龊,你可不能休了小姐还赶婢女啊!”胤祥咣地一口咽了茶水,“姐夫,这茶水我是天生牛饮,还不如给我来些好酒尝尝,在福建可把我憋惨了。”</p></p>
“好好好,姐夫马上命人给你送好酒来!”凌啸哈哈大笑,站起身来笑道,“胤祥,你和先生坐着吧,哦,如果缺那十万两银子,你跟邬先生讲一声就行了。”他说完拔脚就出去了,胤祥刚要辞谢不受,却被邬思道按在了椅子上,“十三爷,你决不可用四爷密库里面的银子!”</p></p>
“啊?”</p></p>
邬思道叹一口气,闷声道,“二公子对你很看重,不想你用那些满是鲜血的昧心银子!”</p></p>
九月对凌啸有着很特殊的意义,凌啸不会历学转换,无从知晓此时的阳历,揣测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满两年,心中难免感慨万分,他决定,无论现在还有千头万绪,无论自己处在怎样的风口浪尖,这个傍晚,这个晚上,他都想留给自己一个人。</p></p>
霞映池塘倦鸟归林的时候,凌啸来到水榭,摆手让亲卫们离开,躺在榭栏板上,瞪着天际白云苍狗,任思绪漫天淹没,任思念紧紧包围,不知不觉中,感觉到好疲惫的他慢慢睡着了。两年来无时无刻不是在苦苦挣命,无时无刻不是在明斗暗战,在天涯孤旅中苦苦挣扎的时空游子,也只有在梦中才能和高堂相会,也只有在梦中祝福那刻骨铭心歉疚着的人儿。</p></p>
“他哭了耶,嘻嘻,叔叔也会哭?”</p></p>
总保持高度警觉的凌啸被这声童音惊醒,睁眼就看到一双好大好大的眼睛,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就是这双明眸瞳仁黑大而纯净,一如凌啸还记得的希望女孩。</p></p>
看清楚这就是凤儿丫头,凌啸松了一口气,哈哈一笑,将凤儿一把抱在自己肚子上叉腿而坐,弛然地笑道,“凤儿,你怎么会在我的府中?”凤儿却不怕他,小手掌啪啪地轻拍凌啸的脸庞,嘟着小嘴委屈道,“坏叔叔把我抓来的,还问我?呜呜,我好想娘亲。”</p></p>
凌啸哇地一声也咧开了嘴,刚才梦中音容笑貌宛在眼前,心中的悲伤猛然呛涌心头,“我也想妈妈,妈妈,儿子好想你啊,你知不知道,呜呜。”</p></p>
看到自己把一个大官给弄哭了,凤儿还以为是自己的错,收起两只小手塞到长大的口边,瞪大滴圆的眼睛,哑然道,“我,我娘亲去世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你可不要赖我,不关我的事。”说完凤儿就要翻身下马,不料凌啸更加悲伤,嚎呜之声更甚,“我也再见不到妈妈了。。。。。。”</p></p>
正不堪至极之时,水榭旁传来一声女子惊呼远去,不半晌,轻声又急的脚步前来,拽了正喊着“小姑姑”的凤儿就要离开,却听凌啸问道,“薛姨妈贵姓芳名?”</p></p>
“啐!你才姨妈呢!”</p></p>
不回答也就罢了,骂我大姨妈可不行,凌啸一手拉了这薛姨妈的百褶裙角,笑吟吟道,“敢动就裙子有险,不动就没事,借用你家凤儿的话说,你可不要赖我,不关我的事!”</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