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玉响咳嗽一声提醒康熙,可咳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就不谈康熙了。</p></p>
康熙却有自己的考虑,他对史官不敢记录这句话有信心,也对百官不敢瞎传这句话有信心,同时,康熙说出了自己憋在心里很久的话,现在正爽得很!如果凌啸知道康熙爽的是什么的话,那凌啸还有一个词汇来形容他,“露阴癖”!</p></p>
不过,康熙说得出去,也收得回来,至少他收不回来的时候,也能够逼迫人去帮他收回来,“尹泰,你是在朕流亡时刻随驾最多的,你说,朕当时的情形。”</p></p>
尹泰心中狂喜,用得着自己的时候了,他一个理学后进名家,文过饰非乃是本行,马上就道,“喳!臣记得很清楚。当日,皇上曾道:四阿哥连朕躬都敢谋害,不忠不义不孝,何能善待天下百姓和国力?果然,四阿哥马上就不爱惜国库,乱赏乱封,将本可用之于民的财赋胡乱挥霍于一己私利上,皇上日夜不能忘怀享受盛世却即将苦楚的百姓,深以不能统驭百姓达致千古盛世巅峰而耿耿。”</p></p>
众官员纷纷点头,人人都承认尹泰这么说,果真好听又顺耳。</p></p>
可谁也没有看到,康熙飞快地睃了凌啸一眼,笑得有些无奈,话题一接,“说盛世,哼!国学不兴,难啊!我大清朝失却了当日小族小国的真欲,现如今,却有小族小国以真欲强大起来。四万里海途漫漫,西洋夷国却一下子来了五个之多,朕尝问白晋等人,一问之下竟是骇然,他们国土不过我大清一省份,人口亦不过我大清一省。。。。。。诸臣工,今日之西夷,昔日之满洲也,今日之大清,昔日之大明也!”</p></p>
凌啸一下子愣住了,这才知道康熙的真意。我说康熙干嘛矫枉过正的有些靠近兽性呢,原来是注意到了中华内敛和小国外掠的核心区别!到这个时候,凌啸才算是明白他自爆复辟**的意图所在,不禁有些为他可悲起来,晕,你要是早问我,我还可以告诉你更多呢,还用得着你十几年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凌啸是书上学来的,康熙的想法却是苦痛郁郁摸索来的!和葛尔丹揪斗近十年,和蛮横罗刹干了两架,他不是没有想过为何入关后会反倒没有以前强,也曾经在整顿旗务上做过探索,甚至本能地保持着对西洋传教士的靠近和好奇,为什么好奇,不就是觉得那些小国横渡四万里不可思议吗,至于荷兰这么远还能和明朝在澎湖大战,康熙知道,至少清朝跑不了那么远!</p></p>
见皇帝要把真欲当国学,殿上立刻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p></p>
满族官员是被康熙的玄乎给惊得呆了,而汉族官员却鲜有是军功上来的,科甲出身的他们,整天抱着朱子读来读去的,一听康熙竟然要背道而驰,哪里肯和他掺和,只好心中叫着“礼崩乐坏”,面上却无言地沉默。</p></p>
一向狂拍马屁的凌啸,这次也沉默了,他不是不赞成康熙,甚至还是国家厚黑学的粉丝,但这一次,康熙显然玩得太出格,凌啸如果站出来,只怕两人之前定下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变法策略就曝光了,所以,凌啸不得不沉默。只是,凌啸终于懂了,康熙为何是历史上唯一没有焚毁九王夺嫡档案的清帝,相较乾隆,他真一些嘛。凌啸也懂了,康熙为何要去自己的勤王军,照他这么玩下去,保不定几年之内,就有人要废他呢!</p></p>
沉默是一种反对态度,康熙却也没有指望人赞成。</p></p>
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切竟在掌握中,这只是一记深思熟虑的先手。</p></p>
在京师官场渐渐流传他“饱受心伤行为乖戾”之时,不乘机把水搅浑,不抛出一些骇人听闻的话语观点来,难道等恢复“正常”的时候搅啊抛啊,到那时候,谁能“原谅”他?!这等绝好的“吹风会”机会不用,康熙就枉称能干了。而且,康熙的计算远远不在于此,因为他的身份是皇帝,风一吹,自然有悻进之徒为他摇旗呐喊的试一试,自己再不经意地提拔一下,同盟虽谈不上,却也能算是党羽吧,这就够了。</p></p>
“皇上!臣不认同,臣以为,圣人之道,在于修心,修心重于灭欲,欲惑人心则不明,不明则不仁,不仁则王道不行,王道不行,何以布德四海。。。。”</p></p>
熊赐履忍了又忍,终于受不了康熙的乖戾,站出来想和康熙辩一辩,但他显然忘记了,乖张之人显然是不可理喻的,何况是乖戾?</p></p>
“嗯,行王道布德四海。有道理,熊赐履,罗马教廷自明末以来,自海上屡次向我中国颁布教皇圣谕。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渡海四万里,去罗马为朕布德吧!”</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