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林斯爵士很快来到简陋的临时会客厅,脸上有着虚伪的荣幸。</p></p>
在澳门有多年副手经历的他,贿赂税吏勾结海关,控制洋行处理纠纷等等不一而足,和清廷打交道的经验远胜联合舰队中的任何一人,深谙清朝官场其中的道道,所以,等他一见到凌啸,颇为世故圆滑的爵士,愣是把骑士礼节行成了中国的请安打千,着实是一副入乡随俗的低姿态。</p></p>
看着爵士的低姿态,凌啸暗笑自己没有选错突破口,五国之中,葡萄牙在远东是最弱的,而且其最重要的据点,就在中国陆军片刻可攻占的澳门,没有了这块经营上百年的立足地,他们的足迹将从印度洋消失掉!凌啸开门见山地道,“普林斯先生,本驸马在中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你不想我下令两广行省的水陆军队攻打澳门,让葡萄牙回到非洲海岸的话,最好就明白一件事情,本驸马不喜欢被人骗!”</p></p>
无欲则刚,有欲则媚。凌啸本是一记敲山震虎的试探之言,立刻就把普林斯给镇住了,**裸的威胁,血淋淋的后果,是普林斯这样的老牌实务外交官所不能承受的,霎那间,面色慌乱起来,已是连内荏色厉都做不到。他惊呆了——凌啸这么快就发现了!</p></p>
“——嗯?!”凌啸面寒如冰地威压一哼,更是让陷入了矛盾中的普林斯大为犹豫,凌啸却是忽地换了一副洋溢亲和力的面孔,蛊惑道,“其实在我国皇帝和本驸马的心中,贵国其实是有成为战略合作伙伴的潜质的,也是我们寄予厚望的远方朋友,更是我们期望中的贸易优先对象和驻欧利益代理。。。。罢了,爵士先生,我也不为难你了,只想请你告诉我一件事,你们为什么不诚心?”</p></p>
普林斯虽不懂什么是战略合作伙伴,但优先贸易对象和驻欧立意代表,他还是能听懂的,更是能闻到这身份之后浓烈的金子气味,一下子心中栅栏松动。不懂得商业沟通中设限开放式问话技巧的他,立刻就上当了,下意识思索的是有多少个不诚心的理由,却忘记了第一时间否认不诚心。</p></p>
一、二、三!凌啸在心中默数三下,见普林斯过了义正辞严否认的反应期,立刻在心中暴怒,果真如此!若是为五国的狡猾,凌啸本不必如此生气,流毒驸马绝不比他们干净纯洁,但五国差点让凌啸和一家子身陷险境,这就是天理难容了!</p></p>
“为什么?!”凝血神功一发不可收拾,无需荷尔蒙即可爆发的凌啸,如狼人变身一样地可怕,涨红发乌的脸庞,精光闪逼的眼神,配以全身一切能竖起的物件,恍如是金毛雄师王,双掌拍在偌大的松木八仙桌上。普林斯大骇地仰头望着飞上屋梁撞得粉碎的茶杯,看着四散而下的茶水和杯屑,一面大叫一声“mygod”,一面赶紧掩头往桌上匍匐而去。殊不料,他猛然一下子摔倒在桌上,惊慌了半晌方才看到,平腹部高的八仙桌,已经被凌啸打得深陷在夯实的堂土之中!</p></p>
普林斯不是梭思卢那样的土。。。洋包子!久驻澳门的他,既有西方崇尚暴力的传统,也对中国功夫是有些许了解的,唯其了解,方才比梭思卢吓得更很,抱着头蜷缩一团,用外交官独有的伶牙俐齿连珠炮地说道,“驸马陛下,不要发怒,我说我说!有三个原因让他们四国决定不忠诚于协约,一,英国荷兰法国是这次的主力,英国王在议会王在法下,荷兰更是各城市组成共和制议政会,法国的路易大帝心比天高,他们要是打了一场没赢的仗,已经回去不好交待战损战果了,如何敢让您去公平谈判,如何敢去当一个开海上殖民以来,两百年间第一个为国家抹黑的将领?!”</p></p>
靠!没天理,给人家尊重和公正,居然是给国家抹黑,看来连续两百多年的殖民胜利局面,让西洋各国都有些心灵扭曲了!</p></p>
“二,”见凌啸在听,普林斯慢慢放下心来,“运送您的使节团去欧洲,按照成本来说,确实不菲。既是使节,自然得要派出不少军舰保护你们不被海盗骚扰,也需注意舰船上的空间礼貌,怎么能像塞黑黄奴隶那样一艘装上四五百人?。。。。。再加上现在印度海上的信风向东北吹,驸马陛下,我们算过,所耗时间和舰船数量,足够我们运送三万印度土著,和贸易风季节三次的收入总和。。。。太亏了!”</p></p>
凌啸愣了一下,妈的,西方人果然是利字当头!光凭这上述两条,的确,换了自己也是不甘和不干的!</p></p>
但普林斯却还有第三条,是他们五国不敢的。</p></p>
这一条说出口,凌啸一面为自己出使的难度而担忧,另一面,他直觉地感到,不去,就是凌啸有负雷神,有负中华。。。。。</p></p>
哼,你们可以不甘、不干和不敢,但我凌啸要去,你们就得给老子做牛做马!还得得心甘情愿!</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