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是好结果。
“主人。”
小七的声音透露出些许的紧张和焦虑“我有些担心,这个地方是不是比一分钟以前小了许多?”
这当然不是小七的错觉,空间正在被不断的压缩,这些松散的沙子可以凝聚在一起,空气被不断的挤压出去。
与抽真空的原理差不多。
这个大家伙的保命杀招还真有可能就是如此,只是被抽出去的不仅仅是空气,还有各种各样的元素能量都遭到了排斥。
原本分布在四周的游离元素纷纷逃离被挤压出去。
只剩下黄沙,不再细软而变成了坚实难以粉碎的黏合在一起的沙快,而这种挤压还在持续。
“主人,我们会不会被压成薄片或是爆裂粉碎,亦或者留下一个立体的模子?”
小七在紧张过后开始放飞自我,提出了各种被挤压之后的可能性。
这是空间挤压不单单是物理实体上的,次元隐匿并不能抵挡这种空间挤压。
“原来还可以这样。”墨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让小七又是焦急又是气。
什么时候了,主人你在想什么呢?
“主人。”
“嗯”
“主人如果你持续不作为我们的死亡概率会随着时间流逝不断上升。”
小七给墨夜传输一个硕大的红色危险倒计时标记,试图提醒自家主人不要再无缘无故的放松走神。
“这沙子......”墨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准确的描述。
“我知道主人,这沙子让人很舒服,让人身心愉悦,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愉快放松戒备,让人精神力兴奋,与致幻类药物有着类似甚至更强烈的效果。
墨夜一直处于一种亢奋与麻木交织的矛盾精神状态之中,很是飘飘然。
大脑反应力比平日里至少慢了两个半拍。
反射弧本来就长,现在这样就更明显了。
墨夜这儿感叹着空间魔法的另一种攻击方式,吞吐割裂之外还可以压缩啊,虽然身处的空间越来越憋僦,墨夜的感知却是豁然开朗,一片清明。
“主人。”
无论墨夜此时此刻有了怎样的领悟,现实还是要面对的,魔力不会突然之间突飞猛进,精神力更不可能立刻疯涨。
空间被不断的折叠压缩。
墨夜闭上眼,精神力专注于此,能清楚的看见所有的空间纬度节点轴线以一种不规则的形式向内收缩,却正奇异的凝聚成一个圆团核心。
而此时墨夜才算是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将所有的杂物障碍全数抛开,此时墨夜看见的时间只有纬度轴线空间节点组成,而此时墨夜所看到的便是一副奇异的空间节点不断收缩叠放的动图。
几何体不断的向内收缩挤压。
四周的沙石越来越结实。
墨夜听见了魔力护盾崩裂的声音。
“这不是虫子,也不是人,这是个怪物,怪物,你为什么不杀死他。”
罗莱声嘶力竭的呐喊。
这下墨夜可以确定了,杀死这只虫子比自己逃生对罗莱更重要,相比起匆忙逃离他更宁愿同归于尽。
“你一开始不是这样的。”与罗莱的激动相比,墨夜的反应实在是极为平淡。
那懒洋洋的声音说这人下一分钟就要睡过去也不会有人怀疑。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这个培育所,这只怪物体内有古怪,我总是晕乎乎的,大部分时间不知道在干什么,想要挣脱束缚的时候却又奇异的觉得很舒服,愉快,多试几次身体已经虚弱到无法动弹,意识昏沉,这个东西他是怪物,吃人的怪物。”
罗莱的声音里满是悲怆与愤懑与无奈。
“主人,我终于查到了,罗莱还有一个哥哥,名威尔,不过那个人在几十年前已经失踪了。”
“几十年前吗?”
墨夜的精神力压向自己掌心的那一团光点“你的大哥和这只怪物有什么关系?”
罗莱已经被墨夜的漫不经心彻底逼疯了,“这就是他。他就是这只怪物。”
虽然一开始墨夜有怀疑过罗莱的身份,可是在见识到这只大虫子的体形之后墨夜此刻实在很难相信它的本体会是一个人类,难以想象。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说的都是实话,帝国皇室对帝二卫的改造早在五十多年前就开始了,或许更早就开始了,我不知道而已,那时候这里已经是我家做掌握的仅剩的产业,农业产值一向稳定,可是我哥继承爵位开始负责帝二卫的产业管理开始一切都变了。”
罗莱说了很多话,因为是精神力之间的交流,并不是真的张嘴说,信息的灌输速度要快许多。
“他做了很多奇怪的决策,开始种植一些奇怪的植物,紧接着是扩大养殖业收缩种植区域......”
“一直没人发现这里的古怪?”
帝二卫的改变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单单只是几十年间成绿意盎然到无休止的沙漠已经非常不可思议。
“没有,所有的财宝,信息反馈一直如常,帝国皇室要隐瞒的事情,我们一个落寞贵族能做什么,家族非常高兴每年上升的利润。更是对威尔放手不管。”
家族本部从帝二卫迁移到另一颗星球他们也无所谓。
直到卫兰帝国宣布脱离星盟,我们家族才知道帝二卫被侵占的事,除了我其他人都被以各种理由收押,或是杀害,我逃了出来。”
“我不该来的,不该来的,我偷渡到帝二卫没想到这里早已经不是原本的模样,至于我大哥,他早就不在了。”
“你为什么说那只虫子是你大哥?”
“因为他就是啊,疯了啊,把自己改造成一只虫子,还是这种无法言语只知道吸收养分的虫子。”
墨夜没听懂。
“不止是他,不是一个人,是好多个人,好多人聚合在一起,你不会想要知道我看到的那一幕,我多么希望忘记,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回来。”
你到底是说你看见什么了。
“他那时候还能说话,还有半张脸,就像是被种在了地上,对,就像沙坑里的那些人一样,插秧一样的种着,他的身体已经与那些沙石泥土融为一体,不止是他还有好多人,家族的长辈,农场的工人,有一些人我认识,小时候在本家见过,威尔的管家,我的侄儿,好多好多人,他们聚集在一起,没有表情,皮肤干瘪,还有很多人轻轻一碰就碎成了一地的沙子。
“他亲口告诉我的,他要我杀了他,他亲口告诉我的,我逃了很久,可还是被抓住了,这十几年变化越来越快,这怪物长的越来越大,每天会有数不清的养料被投放进入,有些成为兵人,有些直接消失不见,直到后来我自己也被抓了。
那之后的事情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断断续续的,不断有人被送来,这只怪物的结构越来越复杂,沙坑越来越多,我能见到的人越来越少,四五年前我和大哥彻底失去了联系,他甚至无法发出一丁点的声音,那之后除了那些没有思想的兵人和虫族战士我再没有见过其他能交流的人,那些被送来种植培育的人没有一个能听见我的声音,无论我怎么努力大喊让他们逃,他们都不听我的。”
怎么可能听的见,你那会儿八成已经脱离了身体,叫破喉咙也只是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