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的王后和你的权力, 你更爱哪一个？

但是有光明教皇在，你一个都守不住。”

这是来自魔王的低语。

奥伊廷国王以前当然是见过魔族的，教皇让他见过那种即将处死的魔族。魔族在奥伊廷国王记忆中凶暴的, 嗜血的，也许还是勇敢的——奥伊廷国王没有见过因惧怕死亡而求饶的魔族。

教会圣典里说, 恶魔狡猾而凶残。

那些恶魔在临死之前有时也会试图蛊惑奥伊廷国王, 他们有一些拥有精神上的魔法能力，但奥伊廷国王身上佩戴了很多魔法防护的宝物, 他能通过那些防御宝物的发热来知道对方对他施加了精神法术。

如今奥伊廷国王听着希尔的话, 他感觉到了他的内心在动摇, 但是他完全没有感受到胸口的十字架发热。对方没有使用魔法。这个事实令他感到战栗。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是因为对方使用精神魔法而感到动摇的。

奥伊廷国王突然回忆起了一种感觉，那是人类对魔族的一种原始恐惧。

他希望希尔趁热打铁说更多，让他更倾向于某一方。是诱惑让他偏向于魔王阵营, 还是恐惧让他重新回归到光明教会的庇佑下。

但是希尔说完后就这么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这样吊着的感觉真的是太糟糕了。

“你没动摇，是吗？”希尔走到门口, 背对着他说道。

奥伊廷国王稍微有些恍惚地重复了一遍：“我没动摇吗？”

“你不能动摇。”希尔背对着他，他脸上的笑容是那种很典型的狰狞的魔王笑容, 如果让此时的奥伊廷国王看到后他会立刻害怕动摇的那种, 不过可惜他看不到。“至少现在不能。”希尔说这话时声音还挺温柔地。说完后他就没有等对方回应，直接就这么离开了王后的寝宫。

奥伊廷国王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 他现在大脑有些乱，他想沉下心来思考一会儿, 但他明白他不能。如果魔王离开后他还一个人在宫殿里发呆的话, 那么会引起教会的怀疑的。他对此非常有经验。所以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在暮色笼罩房间之前就离开寝宫，去找光明教皇了。

他基本可以随时见到光明教皇, 这是个毫无作用的特权。

奥伊廷国王在见到光明教皇的一瞬间就完全冷静下来了，这是他几十年来训练出的能力。他先和教皇进行了必要的寒暄。

“他应该看穿了，”奥伊廷国王给光明教皇汇报道，“并没有给我任何承诺。他在和我见面的过程中一直在说，呃，说您的坏话。”

光明教皇问道：“除此之外呢？”

“他还说可以给我一笔钱让我去收买一些亡命之徒来做自己的力量。”奥伊廷国王如实回答。

“你心动了。”光明教皇说。

“有一些，但是我也知道那些对您根本不够看。”奥伊廷国王说道。

光明教皇凝视了一会儿奥伊廷国王，忽的说道：“我是不是对你太过信任了？”

奥伊廷国王垂下眼眸：“怎么可能，我们这种关系，是不可能有信任可言的。”

魔王说的对，他现在还不能动摇，还没有资格动摇。

当天，教皇销毁了希尔送给奥伊廷国王的所有礼物。

奥伊廷国王如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反抗，他记得里面有一本书的封面很漂亮，是天使和精灵在废墟里的剪影，那个封面比教会盛典里的插画好看的多。

听说魔族用很多小说与一种叫电影的东西来引诱人类堕落，那个书上的画真好看啊。奥伊廷国王想到。不过可惜他看不到里面的内容。

02.

将教皇的这次进攻转换成了一个暗钉后，希尔开始着手梳理魔界的文化产业了。

电影。杂志。动漫。游戏。综艺。还有各具特色的商品。文化产业如今已逐步构建起来，希尔将这些东西中大部分都交给了其他人去管理，他目前只负责提供一些原始创意，另外就是监督和最后的查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