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孺。”静安大师叹了一声。
李子孺撂开手,也叹了一声,跟着他躺在地上,枕着胳膊看天空。
“她不适合在宫里,那地方太脏。扬州就很好,风景如画,有鱼有虾。”李子孺说道。
静安大师听到“有鱼有虾”,忍不住笑了,笑过之后,又是浓浓的哀伤。他忽然有好多话好多话要说,凝到嘴边,却只是憋出来一句:“我知道她要回来的时候,不是没有阻拦,只是我没资格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李子孺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当年那孩子的死,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怎么就是放不下呢?”
静安大师想起那个昏黄的傍晚,从皇宫中传出的钟声和诵经声。
因为先太子薨逝,好像连慈悲的诵经声都染上了浓浓的哀伤。天也是阴沉沉的,似乎在为那个孩子的离去而伤痛。
他垂下睫毛,悲伤道:“怎么没关系?我束手旁观了,我就是帮凶。我亲眼看着她失去孩子,我就不是无辜。子孺,莫要偏爱我。”
“那是天道,天道如此。”李子孺告诫他。
“我知道。”静安大师轻轻的回应。
只是他仍旧无法原谅自己。
——
山顶上的李子孺和静安大师回忆着往事,半山腰的淑贵妃却在发愁。
刘矜带着乌压压的一队人,说是找到了真凶。冯养看到陈嘉昀等人,眉心一跳,觉得不妥,便通报了淑贵妃。
来势汹汹,淑贵妃不能看着陈嘉昀被牵连,她还要用陈嘉昀!这事儿不能广为传播,需要先压下消息。
于是只让刘矜和陈嘉昀等人进来,外加了大理寺的几个得力的。淑贵妃这边也只留下了铃兰和冯养,其他人全部被打发出去,无召不得进入。
看着面前的几人,淑贵妃的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康锦华的事情没了结,林阆又出了事。刚有了林阆的消息,紧接着陈嘉昀又被指控是这两件事情的幕后凶手。
这几件事情接踵而来,淑贵妃只觉得是倒了大霉了,看来今日不是个好日子,不适合出宫。
淑贵妃在想着以后要不要看看黄道吉日,刘矜却按耐不住开口了。
“贵妃娘娘,还请早做决断。现在时辰不早了,桐山上还耽搁着许多大家女子,再迟疑下去,恐怕会惹了众怒。若是被圣上听闻了,恐怕会责怪娘娘。”
淑贵妃不悦的斜了他一眼,铃兰察言观色,立刻上前一步,训斥道:“刘大人好大的官威,竟然教训起贵妃娘娘来了?难不成娘娘要做什么,还要请示刘大人,听刘大人的话?还是说刘大人比得上圣上?要替圣上责怪贵妃娘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