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忍到了目的地，她发现跟她一起挨骂的男人也下了车，并且就在她后面亦步亦趋。她回头，他朝他笑了一笑，她突发奇想：“你不会也要去应聘吧？”</p></p>

“我就是啊。”</p></p>

“也是鑫逸大厦？”</p></p>

“嗯”</p></p>

“也是广告公司、”</p></p>

“嗯。”</p></p>

“天那”，林妙捂住嘴，“天下真小，我们搞不好将来是同事呢。”</p></p>

男人说：“没那么巧吧，我去金秋广告公司，你也是吗？”</p></p>

林妙释然一笑：“那倒不是。不过也够巧的了，同一栋写字楼里，两家广告公司同时招聘，至少，我们有可能是在同一楼上班的楼友。”</p></p>

男人却说：“不算巧了。首先，鑫逸大厦本来就是广告公司集中的地方；其次，很多广告公司一年到头都在招聘的。”</p></p>

林妙不解了：“为什么？因为人员流动大吗？”</p></p>

那人叹道：“这只是现象，真正的原因是，这一碗饭不好吃。基本工资本来就低，如果三个月实习期间业绩达不到一定指标的话，还要扣掉一部分，甚至全部扣掉，让你颗粒无收。这样肯定就待不下来了，只能重新去找工作。”</p></p>

“看来，这一碗饭很难吃了。”其实昨天梁涛就这样警告过她。</p></p>

“的确很难，不过还是有人在这一行如鱼得水，那就看各人的本事了。”</p></p>

林妙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就问他：“你肯定不是初入行的，属于有工作经验的吧？”而且看他的年纪，差不多有三十岁了吧，不可能是新嫩。</p></p>

他点头道：“如果把大学时代打暑期工也算进去的话，我干这一行整整十年了。”</p></p>

林妙涌起了第一个想法是：如果干了十年还要大清早赶公车去应聘，那至少说明这人是不成功的。十年后在某一行还处于到处应聘打工的阶段，在她看来，已经没必要再做下去了。</p></p>

当然，事情也许并非像她想的那样，这人之所以如此，可能另有隐衷。她只是觉得这样实在有点亏，有点累。她问他：“像你这样有经验的，如果录取，有没有实习期？”</p></p>

那人苦笑道：“管你有多少经验，进了他的公司就是新嫩，凡事都得从头做起。这又不是国家正式机关，私人老板手下的打工仔一个，你以为他还给你算工龄职称啊。”</p></p>

“不算吗？”至少职称，到哪里都算的吧。</p></p>

“不算！”那人堑金截铁地说，“广告业，业绩就是一切。哪怕你是博士，拉不到单子，也不会看在你是博士的份上多发你一分钱。”</p></p>

林妙想告诉他，我就是准博士啊。但就像他说的，文凭职称在这一行没有意义，业绩才是衡量一切的唯一标准。</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