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口的位置，突然变得酸涩到疼，抬眸看过四周，觉得有些讽刺......

一转眸，他面色已是冰冷如霜，“假如我相助方家的条件是，要你嫁我，你会不会嫁？”

“会。”苏溶月没有迟疑，面上却带着明显的惧意。

他声音比刚才柔了些，又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有没有那样做吗？”算了，自己比她大那么多，本就该让着她的......

她眼睫深深一颤，摇摇头，一言不发。

也许他还能用另一种方式来问：本世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有什么资格在本世子面前拿乔、矫情！

卫瑾之太阳穴突突直跳，想问她为什么那么死脑筋，到底在纠结什么！心里却明白，真那样只会把她吓得更想逃！

算了，她还小，没经历过什么事情，自己让着她是应该的......

“你我之间不存在假如，就不要去想那些假如。”他语气中带了丝笑意，平和的说：“如果你非要论一论假如的话题，那我问你，假如我们成亲后，我死了，某天出现一个人，他对你极尽宠爱，求你跟他走，你也心悦他，你会怎么做？”

苏溶月红了脸，觉得这问题实在怪异，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她咬了咬唇，还是如实道：“我不跟他走。”

话落，卫瑾之忽然轻笑出声，面上温和许多，屋内的冷凝气氛也全都消散了。

好一会儿，他俯下身握住了苏溶月的肩膀，低喃道：“傻月儿，你该跟他走。”

苏溶月一惊，下意识问道：“这不是不守妇道么？”

“女子生儿育女，侍奉公婆，本就不易，过的开心比落得个虚名重要。”卫瑾之摇了摇头，显然不赞同，很平静的说：“记着，我若先死，不需要你为我守节。”

说罢，突然对着她促狭的笑了笑，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

苏溶月这才发现又被他带偏了，顿时羞的俏脸通红，握拳道：“呸呸呸！谁要为你守节！”

“我想说的是，每个人对待问题的态度不同，所有才有了刚才的不愉快。”卫瑾之将羞恼的少女轻轻拥进怀里，笑着说：“我刚才告诉你实话，是不想骗你，我希望我们能一辈子坦诚相对。”

他俯身在她耳边道：“我没那么短命，你当然不用守节。”

苏溶月挣扎了退了出来，气恼的背过身去，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两人静静地站了许久，谁都没有说话。

......

卫瑾之无声的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等小姑娘彻底冷静下来，他才轻声道：“对不起，月儿。”

他拉下她捂着耳朵的小手，语气带了丝不悦，“我不喜欢你张口闭口报恩的话，一听你讲什么报恩，我就生气！我们两情相悦，我护着你，护着你在乎的人，这都是应该的。”

苏溶月浑身一震，蓦地眼眶开始发热，他刚才生气竟是这个原因么......

这个傻子，他还总说自己傻......

苏溶月你何德何能啊！你在矫情什么！

卫瑾之以为她还气着，只得在脑中仔细回想着父亲平日哄母亲的样子，学着父亲的语气，低声哄道：“别气了月儿，都是我不好，我错了，我不......”

苏溶月转过身子，猛地扑进他的怀里，有些哽咽的说：“你别说了，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