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悄冷哼。
阎澄软了语调,“我最多走开下,一会儿就回来。”
纪悄被他这没羞没躁的话弄得都要没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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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出来后,自然要开家长会,不过池姝萱没能赶得上,她在电话里一再向纪悄保证过年前一定回来,纪悄倒是不怎么在意。
学校宿舍会在寒假开始后一周关闭,纪悄也打算卡在最后一天离开。
以前在分校时,遇到这个时段他也是如此,常常买些方便的干粮在寝室一窝就是七天,期间看书、画稿或者睡觉,看似惬意,实则分外单调,但对纪悄来说,没什么差别。只是这一次,他难得的空闲时间却被硬挤进了一个人。
阎澄知道纪悄暂时不回去,于是天天跑来和他分享这半片宿舍,纪悄嫌麻烦不爱吃复杂的早餐,阎澄大清早买了送来,纪悄宿舍阴冷漏风,阎澄找了宿管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给他整修,纪悄睡午觉,阎澄坐一边看书,纪悄画画,阎澄插着耳机打游戏,一来二去,纪悄再不愿意也被他折腾习惯了,不过几天,小小的一方空间里,已经堆了阎澄拿来的不少东西。
阎澄人和心都在这里,作为一干死党的伍子旭他们找不到人自然不满,于是一天几个电话的催他出去玩,阎澄往日都会把手机静音或者直接关机,不过今天,他给忘了。
于是阎澄电话一响,原本伏案赶稿的纪悄就看了过来。
阎澄忙关了电话,甩了甩手里的杂志扯开话题说,“什么时候去看电影吧,贺岁档。”
纪悄重又低下头去。
阎澄:“要不等我回来以后?我们买了票就去。”
纪悄手上的笔一停。
阎澄笑笑道,“我明天要走了,回a市过年。”
纪悄看了他一眼,“嗯。”继续画。
“过完年就回来。”
纪悄又“嗯”了一声。
(和谐区:新年后的一月,是附中的黑暗月,月考连着期末考,大小周测还一起来,卷子一张一张,习题一份一份,每每都觉得自己要死了,但其实咬咬牙发现又多活了一天,而到全部考完,学生们反倒又有种不真实感了,心里都知道,这样的岁月不过才刚刚开始。
下午,老秃头把纪悄喊去了,纪悄现在可是他在附中的第一爱将,按老秃头的话来说:这孩子又老实又谦虚,而且聪明,能不招人喜欢么。最重要的是,纪悄从没有随其他同学一起喊过他的外号,鄙视过他头发少。
老秃头让纪悄给他记录分数,顺便算一下年级和班级的平均分,一边开始自说自话的抱怨起现在的学生有多不听话,一个个全眼高手低好高骛远,以为家境好就是一切,以后出了社会才知道老师的苦心。
纪悄没搭话,也没嫌烦的意思,默默忍受着耳朵被荼毒,不过没一会儿,老秃头嘴里典型的”不听话”的学生就出现了。
而纪悄也正好算到他的成绩。
阎澄看了看老秃头,又看了看一边的纪悄,没说话。
老秃头冷冷的”哼”了一声,“知道叫你来做什么吗?”
阎澄道,“不知道。”
“你还有脸说,“老秃头一把从纪悄手里抽过成绩单扔到了阎澄面前,“看看,多少分?60是不是?”又拿起阎澄的卷子,比对着上面的”59”,扬声道,“猜猜哪个是你的真实分数?嗯?”
阎澄沉默。
老秃头可有的是话要说,“你不是一向很会算的吗,这次怎么失策了?是对自己太自信还是真不会?”
阎澄只垂着眼任他骂,说实话这一次的确是他发挥失常了,而且不止数学,还有英语物理化学……阎澄平时擅长的科目在这次期末考里几乎全落了有五到十分,因为考试的那段时间里,他的脑子根本就是一团混乱,好像梦游一样。只是其他老师会帮着他找借口,甚至反过来安慰他,只有老秃头,像是抓到了什么大马脚一样,毫不留情的予以深切的痛击。
之后的二十分钟里,完全就是老秃头的个人演讲时间,老生常谈陈词滥调,听着是路橙肆说悖7峭耆坏览恚辽傺殖蚊挥泻芊锤校蔷簿驳娜继炅恕
“明白没,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老秃头说累了,拿起茶杯喝了口。
阎澄道,“我明白,朱老师。”
他难得乖顺的态度让朱老师大感惊讶,而他一颗”为人师表授人以渔”的心也被很好的满足了,如果能将阎澄彻底驯服的话,必将成为他教师生涯的一段佳话,老秃头一这么想,心情立刻好了起来,只是面上还是摆着不怎么热情的态度道,“你过来,看看这卷子哪里不会的,我提前跟你说说,这次也算买个教训,以后要努力改正。”
阎澄于是走过去在纪悄身边坐下,翻了翻卷子指了最后两题。
老秃头为人比较古板严肃,但其实对待工作是很认真的,这也是为什么阎澄虽然不喜欢他,爱跟他作小对,但又从不真的让他为难的原因。他给阎澄梳理了解题思路,又仔仔细细的分析了不少的相同例子,阎澄原本只是随意听之,没想到到后来还真听进去了不少,连一边的纪悄也听得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