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星家为了这次大喜事不知道准备了多久,单单是酒席就把县城里最大的几家酒楼大厨请来操办。
一桌八人,足有八荤八素,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齐活儿了,一些食材市面上都很难见到,比如一种叫三彩尾的鱼,只有尺长,尾巴三种颜色,肉质鲜美且少刺,极其难以捕捞,专业渔民一天下来都不一定能捞到一条,一条价值五两银子以上,这样的鱼每桌都有一条。
这一桌席面下来单单是菜品就超过二十两银子了,外加十两银子一坛的青玉酒管够。
闲聊中有人提及,林夜星家这样的席面足足要摆五天的流水席,可想而知要花多少钱了,可谓下了血本,用大操大办来形容都不为过。
而且在这几天中,但凡有乞丐路人经过,道一声恭喜,也能得到食物怎送……
婚丧嫁娶,人生大事,太花钱了,当然,这要根据自家条件来,就林家来说,这样的一场婚礼下来还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他家如此舍得操办,云景估摸着还有一个原因是沈家那边的缘故,沈家在北方名声极大,女儿可谓下嫁过来了,不整风光点让对方怎么看?
人情世故这种东西吧就不好说,很多人就为了挣一个面子,这是人家家事,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酒席开始后云景他们一桌吃吃喝喝推杯换盏很是畅快,尤其是多年的朋友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聊着聊着就容易回忆过去,然后就相互抖当初的糗事,谁因为什么被先生罚了,谁小的时候被揪小雀雀了,谁又和谁打架被按在地上摩擦……
年少的回忆总是让人无比开心,但又有些唏嘘,叹时光匆匆走得太快,一转眼都已经长大,开始成家立业,再回不去当初了。
被说糗事最多的要数王柏林和周金泰,谁让他们当初在学堂是‘名人’呢,周金泰贪嘴,什么都敢吃,数不清多少次把自己送近医馆,能活到如今真不容易,至于王柏林,大小就因为好奇去勾栏见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当初学堂那么多学生,就王柏林小皇叔最多,一些还是绝版珍藏,不知道为多少人的青春贡献了不眠之夜。
云景也是讨论的焦点之一,不过都是相对正面的,谁让他当初太过优秀呢,而且当初很多云景发明的儿时玩具也让人津津乐道,有人至今珍藏呢,都是当初幼时宝贵的记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正浓的时候,作为真正主角的林夜星跑来禁酒了,身边跟着两个丫鬟专门端酒倒酒,还带着三个一看就是酒仙的人物帮忙挡酒替喝,没办法,不这样做的话,他家上百座几百人下来,每人一杯酒一半都走不到林夜星就得躺。
哪些人需要亲自喝哪些人何以让人代喝肯定是有讲究的,云景他们林夜星就亲自敬酒了。
“守心兄,请满饮此杯,招待不周还望见谅,请”,林夜星端起酒杯脸色微红对云景道。
云景起身说:“青竹兄客气,不用在意我们,你忙你的,再次恭喜,请”
共饮一杯后,林夜星告罪一声,转而又去给王柏林他们敬酒,这一桌过后,他再度告罪去了别处。
成婚是大喜没错,可只有结过婚的人才知道那几天有多难过,招呼客人忙前忙后,连睡个安稳觉的时间都没有,这还是林夜星这样的大户人家很多事情都有下人操持呢,额,话说回来,穷人家温饱尚难,大概就没有这样的烦恼吧。
只要娶不起媳妇,就不用受成婚那几天的累……
林夜星敬酒完去别处后,云景也和同桌的告罪一声,然后起身去给一些人敬酒,倒不是他要喧宾夺主,只是这样的场合,一些熟悉的人和长辈总是要去打声招呼的,比如县令,比如一些当初教过自己的先生以及同窗同年。
云景先去给县令敬酒,实际上不去也没什么,但礼节这种东西还是要遵守的,当初云景考上童生,谢师宴后县令也算他的老师了,去敬酒是再应该不过的。
不需要每個人都敬酒,极个别单独敬,偶尔一桌一杯酒就代表了,如此一圈下来云景也喝了一二十杯,毛毛雨了。
人情世故嘛,实际上也就意思意思,没有这样的行动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了不起只是孤傲点不合群点罢了……
真正能做到人情练达的有几个?
周金泰王柏林他们也被端着,和云景一样到处去敬酒,他们一个要在县里混,一个还在苦读,这样的机会若不抓住多认识几个人,那么多年的书也就白读了。
一番忙碌下来,完事儿后他们又坐在了一起,接下来就是吃吃喝喝安心相处了。
吃席的时候,院子边上还搭了个戏台,上面有戏班唱曲助兴,是在本地很出名的戏班,有几个角儿那种,被林家请来了。
周金泰专心对付食物,吃得满嘴流油,他就好这一口。
王柏林已经喝得微醺,他端着酒杯拍了拍云景肩膀,冲着戏台努嘴道:“阿景你看那边,现在唱小曲儿的那个姑娘,你觉得怎么样?身段不错,尤其是那声音,婉转娇柔,嘶,听得心痒痒,如果她那嗓音发出那种声音,不得要老命啊”
看了看戏台上的少女,估计也就十五六岁吧,长得清秀,小家碧玉那种,声音极其有特色。
云景心头无语,暗道王柏林这厮没救了,三句离不开女人,当初的小色批已经成为老色批了。
“林子你不会是有想法了吧?悠着点行吗,我听说你家里都有五房小妾了,你还年轻,身体这么造就不考虑下将来?”云景看着他纠结道。
王柏林耸耸肩说:“可我就这爱好啊,挣钱来不就是为了自己开心嘛,而且我又不是提起裤子不认账那种人,那些女孩子跟了我我都娶回家了的”
“这种事情我懒得说你,你啊,说句不中听的,哪天死在女人肚皮上我都不奇怪”,云景摇摇头道。
王柏林不以为意道:“哪儿能呢,我还是有好好保护腰子的,对了阿景,你说我去给台上唱曲的女孩子赎身带回家,你觉得有没有机会?”
“这种事情别问我,你自己想办法”,云景直接不想搭理他。
王柏林顿时觉得无趣,目光看向戏台,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他这样的爱好吧,一旦起了心思,不试试心里总放不下,倒不是一定要达到什么目的,过程也是一种别样的人生体验。
这只是个人爱好罢了,无关善恶,若是因为个人爱好而做出什么恶事,这样的人哪怕多年关系云景也不会待见,好在王柏林还是有底线的,没那种得不得就毁掉的想法。
突然想到了什么,云景问正在对付一头烤乳猪的周金泰:“胖子,当年伱搞出的那种药丸,如今生意怎么样了?”
当初周金泰贪嘴,有一段时间自己尝试炼丹,还真被他整出了壮阳的方子,后面说要用那玩意发财,如今怎么样了云景还不知道呢,故有此一问。
周金泰对女人没兴趣,闻言抬头道:“阿景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说起来啊,那玩意可畅销了,很多时候都卖断货,生意方面我和林子合伙儿的,他在搭理,反正我现在每个月都能分到至少万两银子”
好家伙,当初你瞎搞,还搞出条金矿了呗。
然而这就是事实,壮阳药物,这玩意就不缺少市场,不说其他,就是某种动物一旦搭上壮阳的标签,绝逼升价暴涨被吃成保护动物。
“咋啦,阿景你需要?要多少说个数,我常备的,不要钱,送你”,王柏林直接回头来了这样一句。
云景斜眼看他说:“你是怎么觉得我会需要那种东西的?”
“你不需要吗?”王柏林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景道。
眼睛一瞪,云景说:“我需要?”
“谁知道呢,我可是听说前几天某个家伙脸上苍白还带黑眼圈,啧啧,走路都扶腰子,年轻人啊,美妾在怀也要克制一点哟”,王柏林阴阳怪气道。
嘴角一抽,云景眯眼道:“林子你听谁说的啊?”
此时云景觉得是不是要灭个口什么的!
不是,前几天被白芷压榨的事情咋就传出去的,他喵的这太扯了吧,身边有内鬼?
“我曹?真有这事儿?”王柏林顿时就来了兴趣,居然连从云景哪儿学来的口头禅都爆出来了。
云景:“……”
感情这家伙是在‘栽赃陷害’,然后歪打正着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云景撇撇嘴道,打死不会承认。
王柏林不依不饶道:“不对,绝对有事儿,阿景你就说说呗……”
啥叫损友啊,这就是了,发现朋友糗事不依不饶,恨不得刨根问底。
谷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