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表情颇为无奈,将身边灵韵的手拉过来放在掌心,轻轻拍着她的手背道:“灵韵,球赛才刚刚开始,且戟陇的使臣还在此,你如此这般会有失体面......”
“无妨。”皇帝露出慈父的微笑,打断了皇后的话,道:“灵韵一向不喜马球,朕倒是疏忽了,硬让你来观看。”
“公主到底是金枝玉叶,哪受得了这尘土飞扬的跑马场,不如就赶紧回去歇着,以免累坏了身子。”汐贵妃举止大方得体,笑眼盈盈。
皇帝看着灵韵,笑道:“还不快谢谢贵妃娘娘,看她多为你着想。”
整个后宫谁人不知汐贵妃和皇后多年不睦,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眼下她帮着灵韵说话多半是在皇帝面前充好人,灵韵心高气傲不打算领情,余光却瞧见自己母后朝她使了一个眼神。
灵韵只好就此作罢,僵硬地挤出一抹笑,屈膝行礼道:“多谢汐贵妃娘娘。”
汐贵妃优雅而缓慢地扬起一抹冰凉的笑意,而后又开始和皇帝娇嗔地打情骂俏。
灵韵冷眼看着这个痴缠了父皇十几年的女人,纵使每三年选一批秀女仍然无人可撼动她的地位,愈发不想再待下去了,她愤然转身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浩浩汤汤地离开了马球场。
萧睿催马行至沈舒窈跟前,沮丧的眼神看着她,“眼下几个马球打得好的禁军都受伤了,这场赛事怕是必败无疑,我心心念念的玉柄匕首就要泡汤了......”
沈舒窈下巴望球场一扬,道:“你不觉得禁军伤得有些蹊跷?”
“有何蹊跷?”萧睿掂了掂手里的球杖,歪着脸朝球场上看,看了半响也没看出端倪。
沈舒窈本以为就算萧睿反应再迟钝,应该也看到戟陇少年在袖口藏了钢珠暗器,这种极小不易察觉的钢珠直射马匹眼睛。
在马匹疼痛难忍的情况下直接将马背上的禁军甩下来,从而导致禁军不成程度的受伤而无法继续打球,致使赛事节节败退。
原来她是高估了他的神经大条,心中也想萧睿拿到彩头,于是,只好明言,“戟陇马队的人使了用暗器伤了禁军的马匹,这才使禁军接连受伤让球赛处于劣势,你离得那么近都没有发现?”
“太卑鄙了......”
萧睿气得捶足顿胸,在马背上大叫起来,惊得马匹往前窜了两步。
“不行,我得找皇兄评理去。”
沈舒窈本想再说得仔细些好让皇帝将此人换下去,结果愤愤不平的萧睿已然策马奔腾而去,她又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庶民有些事情不可僭越,于是那即将出口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她眺望着萧睿在皇帝面前捶手顿足,手舞足蹈,一会儿那个少年也被唤了过去,没多久又见萧睿悻悻而归,沈舒窈赶紧问:“皇上怎么说?”
“真是气死我了,那小子不承认,又加上呼延王子在旁边煽风点火,皇兄居然信了他的话,还捎带着训斥我技不如人。”
萧睿鸣天哀嚎,控诉着他们的可耻行径,却又毫无办法,显得更加郁闷了。
“赛事还未进行到一半,现在言败为时过早。”沈舒窈望着球场,冷笑一声。
萧睿似懂非懂地琢磨话里的深意,就见沈舒窈走到一个受伤的禁军跟前,解下他胳膊上的蓝锦缎,兀自扎在自己胳膊上。
他眼前一亮,顿时明白过来,驱马朝她行来,兴奋地大声道:“好样的,不愧是我的挚友,关键时刻披挂上阵,就等你稳超全局。”
“少拍马屁。”沈舒窈瞧了他一眼,随便挑了一匹栗色的骏马,接过宦官递上的球杖,径直往球场而去。
萧睿追了上去,志得意满道:“来来来,我们一起研究研究,如何扭转现在的败势?”
沈舒窈神情平淡地侧过头,“我又没打过马球,怎懂如何取胜?”
“不会吧?”萧睿顿时瞠目,嘴巴张得足以塞进一只拳头,“没玩过马球你也敢上场,球杖无眼,万一我不小心打到你,或是毁了你的漂亮脸蛋怎么办?”
“好说,不过就是先将你的皮活抽了,再把筋剥了而已。”沈舒窈将两只衣袖高高挽起,不以为然地说道。
“喂喂喂......咱们好歹是生死之交,这种事情能不能打个商量,活活剥了皮抽了筋,鲜血淋漓的那么残忍的画面,你难道不害怕?”萧睿厚着脸皮在后头一个劲儿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