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时夏醒的时候屋外已经大亮了,院子里没有任何动静,堂屋和老人的睡房门都关着,只厨房的门半掩着。
推门一看,老人并不在,灶台上放着两个烤红薯。
昨晚没拆的辫子被睡得乱糟糟的,她就着水瓢简单洗漱了下,用手指理顺重新编起来。
以老人的年龄来看,至少得是个有孙辈的人了,而且这个院子一看就是家庭式规划,不然没必要特意设两个卧房。
她睡的那个屋子里摆有简单的桌台、条凳和一个木箱。最近晒过被褥,看起来确实是有人住的。
但奇怪的是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见着其他人。
她没有去动那烤红薯,呆坐着不知要干点什么。她越发想念手机、电视和电脑,之前是零碎的事情不断,她根本没空无聊,现在一经引燃,内心的空虚和茫然烧得她焦灼无比。
在院子里无意识地兜着圈,哪怕穿着裙子还是跳完了一次广播操,围着院子跑步,最后时间没打发多少,肚子倒是给闹疼了。
憋着劲围着院墙转了一大圈愣是没找着有厕所,急得她差点不管不顾就要跑回小家伙家了。
人都已经冲到山下的那个小坡,想想还是折返了。本打算在山里找个隐蔽的地方得了,往老人的院子一看,才发现屋后还围了片后院。
立马冲回去,从厨房旁比一人宽不了多少的过道里进去,找到了她发现的目标。这甚至不能用简陋来形容,只能说破败不堪。
低矮窄小,用几块木板和竹条随意拼搭成的棚子,最宽的缝隙手掌张开都能伸进去,和透视几乎没有啥区别。
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儿没人,旁边有土院墙,只能寄希望这时没人会回来给她一个惊喜。
里头更不用说,县城那个好歹是有个缸子,这就随地挖的土坑。
一言难尽解决完问题的冯时夏,突然很能理解小家伙当时的抵触了。
后院的右墙角搭了着个土棚,中间隔开了下。她凑近去看,大点的那边空荡荡的,只底部还有层快沤烂的稻草;空间小点的那间里关着三只半大的鸡,旁边放着个大缺口的破碗,里面的食已经被吃干净了。
幼鸡看见来人只懒洋洋瞥她一眼,又扒拉着啄食小石子去了。
她就这样默默观察了十几分钟,甚至数着每只鸡啄石子的数量,直到前院传来推拉门的动静。
孟氏习惯了早起,挑了水回来见西屋门还关着,便知人还没起。
她摇摇头,回灶房给煨了两个红薯,就出门整地去了。
半上午的回来,西屋门是开了,人却不在。进灶房看同样没人,红薯也没动。正怀疑女子是不是溜回去了,人从后院出来了,见到她后一脸的不自在。
冯时夏见老人扛着锄头回来了,顿觉对比出自己无所事事的大写尴尬。老人没任何表示,顾自煮了豆粥就进去自己屋子了。
她依旧帮着看火,成了小家伙的角色。
没一会,老人回来了,手里还是那把断木梳和一根只磨光的簪子。
她依着老人的手势在条凳上落座,无措地看着被强硬递过来的梳发工具。
这未免也太严格了吧?还非得梳个发髻不可吗?
现场考核,还是连课程名字都读不懂的一门,她重复作答了几次,无一不是零分告终。
孟氏皱皱眉,她此生就没有见过这么笨的一双手,连给自己梳个头都不会,难不成家里还专门养个帮着梳头的人不成。
瞧她这打扮,也不是完全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