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减少别人对自己身份的怀疑,初学阶段,冯时夏还是只打算跟俩小孩对话,等能进行一些日常交流了,再跟其他人说话。
这样,无论他人怎么猜测她从一个哑巴变成一个会说话的人,别人都无法证明她是真的不懂这里的语言,只会认为她这段不声不响的过渡期是身体或心理上的问题而已。
当她真的慢慢融入了这个环境,和这的人有越来越多的相似点,人们往往就会丢开那些怀疑更偏向给予信任。
直至她找到能把自己都说服的理由。
冯时夏想起之后要做的事,即刻向小家伙问了一到十的读音,能听懂数字还是很重要的。
等她比出“十一”得到了“二”的读音后,她知道小家伙的数数也就到十为止了。上次能比划出几十几,完全是因为刚好是听到两个能比划的数字吧。
冯时夏把记录着数字的纸张摆在眼前,边缝包包边努力记忆着。为了反复记忆,她还把九九乘法表的第一节按这里的读音念起来,这样一到九的顺口溜就能很快背诵下来,之后也能马上想起来。
然后,小孩在那边也跟着极有节奏地:“一一一,一二二……”
这可不是歌来的。
可是,好吧,练练嘴皮子也挺好。
冯时夏用着自己拙劣的平针和锁边针法,把自己当成缝纫机器般地跟这包包较着劲。倒不是这事有多难或者扎到手,而是实在太考验耐性,看似没几处要缝合的,但是却感觉都要把这包都缝成马蜂窝了。
怎么就要扎这么多针?
她真想手一扬,把这些布头都扔天边去。
她这名字可取得真好,冯时夏,可不就是只能“缝十下”么,缝第十一下,她都想抓狂。
虽然她已经给小家伙缝好一个包包了,但是她并未从中找到什么心得和乐趣,仍旧只感受到了深深的无聊。她现在是无比佩服以前学习刺绣的女子,能那样时时刻刻、成年累月的对着针线,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才能支撑下去?
还好自己这个大包连棱角都方方正正,实在没什么需要多考虑的,就傻瓜式地闭眼缝过去,尽量缝直一些就好了。
暗袋、侧边、背带和最后的系带,好不容易全部弄完,摆起来一看,这除了色不一样,完全就是一个**书包嘛。
不,应该给它个fashion的分类——邮差包。
这么一想,闭眼再一睁,果然瞬间感觉就不一样了呢。
现在它根本就不再是刚才那个包了,档次“噌噌噌”在往上跳,最后整个包都散发着浓浓的复古气质。
可真好~
“缝十下”的手可真巧~
美滋滋地把包背上试了试,背带虽短了那么一点点,可无伤大雅,甚至刚到腰间的感觉更时尚了呢~
“缝十下”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她们能坚持下去了,除开大环境如此或是生存所迫,让她们这种手残党或是拖延症患者能做出一件自我陶醉的作品来,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激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