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常山在菜市口买猪肝的时候,总觉得大伙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每个人都是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偏又没人说话。
他袍子一掸,胡子一吹,这才安生了。
刚回到医馆,那种感觉又来了。
“艽儿,今日医馆有啥大事吗?”秦常山撩开门帘,示意柜台的秦艽跟进来。
“没啥大事啊,都是些拿药的还有寻常头疼脑热的。”秦艽不假思索道。
“真没啥事?”秦常山挑眉斜睨了小徒弟两眼。
秦艽被师父这眼神看得一激灵,突然想起来还真有一事忘记了,忙讨好地跟师父道:“是有一点事呢,那个哑娘子今儿来了,给您送了一罐糖块,听小娃娃说是她亲手做的,为了感谢您上次给小娃娃看牙的。”
“哦?在哪呢?”秦常山略觉奇怪。
“师父您坐下歇歇,我拿来给您~”秦艽顺便接过师父手里的猪肝,忙去厨房取了。
“这不是我们自己的罐子吗?你又编什么瞎话?”秦常山拍拍石桌,怪小徒儿总是把心思用在这些小聪明上。
秦艽的小心肝跟着抖了两抖,十分委屈:“师父,我没骗您,这真是那个小娘子拿来的。她家不是太穷了么?带来的罐子我还回去了。要不您看看,我都没见过这种糖呢~而且尹医师和医馆里的人都看到了啊。”
“咳咳,是吗?那拿来我看看吧。”听说有见证人,秦常山也不怀疑了,故作无事道。
“师父,我瞧着,这您是吃不动的了,要不我跟师兄分了吧?”场面刚缓解一点,秦艽又开始嬉皮笑脸地跳了。
“哼!你师父我牙口好着呢,”秦常山当下捏出一根就咬开了,为了不在徒儿面前示弱,愣生生把一整根三两下就快速嚼吧完了,末了还咂咂嘴,“是花生做的啊,还挺香的,小娘子有心了,我喜欢得很。”
秦艽苦着脸,只得狠下心盖了罐子放在一边,想起自己之前决定的:“师父,您今晚再教教我口算吧,我觉得我再背两天就肯定成了。上月您给我那本医方,好多我还不懂的呢,您也给我讲讲。”
还在适应久违的高硬度吃食的秦常山觉得自己可能耳朵是出问题了,他转头又问了一遍:“艽儿,你刚说什么?”
秦艽将话又复述了一遍,开始怀疑师父刚刚是不是假装牙口好的,明明连耳朵都不太好了呢~
“你吃啥药啦?”秦常山还是难以置信。
秦艽满脸通红,怎么自己想用功了,师父还这么说呢。
不用功挨骂,用功还是挨骂,真的太难了!
“噗嗤。”宋黄柏刚进后院就听到这一来回的对话,实在忍不住了,他几步到了秦常山身边,跟他说了从尹医师那听来的故事。
“啊呀,师父,我不是故意要瞒您的,确实也没有什么的啊。您是没看见那娃娃哭得多可怜,而且小娘子背着那狗不知走了多久呢,好多医馆都没给看——”秦艽急急接过话头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