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诚在街头一直远远注意着中段的动静,之前见一堆人围在那儿,大概猜出就是大姐在那了,毕竟这阵子菜市街确实没有比她更大的热闹可凑了。
看着人群一直没怎么散,还隐隐有喧哗声传过来,他本还有点担心,想过去看看,可自己的摊位不能不管。
再说如果真闹出事儿来,应该消息立马就会传过来的,他便按捺下了心思。
后来,有几个捧着草篓子的从他摊前经过,他听了一耳朵,说是大姐那儿的菇卖得便宜,好在自己抢着了什么的。
只是寻常做生意的事,看这些人面相还挺乐呵,他便放下心了。
可谁知没过多久,他便瞧着葛天带着几人过去了,许久都没见着出来。
他可也是知道大姐和葛天之间的恩怨的,没再多想,把摊位的东西抓紧归拢收拾了,担着担子赶了过去。
无论王氏怎么争辩,葛天坚持他现在看到哑娘子就是占的两个摊位,就得交两个摊位的钱。
且一副“你不交钱,生意也别想做”的模样。
无奈,王氏只得将葛天的来意和尽力冯时夏比划了,但她知道,这么复杂的问题,怎么可能是打几个手势就能说清楚的。
果真,冯时夏一听自己得交120铜币出去,脸都白了。从进县城到现在,她全部的收入都不知够不够120铜币呢,居然要给这么多。
而且,这人为什么只单收她的钱?旁的人也没见他收?而且如果是正常收费,这人不该出示证件或文件告知自己吗?
再退一万步,真有什么该交的费用,他如果有这权限,上一次就该问她要了,决不会等到现在。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钱根本不是正常收费。电视剧她可看太多了,这种人就是街头的混子,找着软柿子好捏的就想勒索保护费。
这钱是能随便给的吗?
有了头一次就有第二次,以后自己就成了他地盘的韭菜,只能任人一茬茬地割。
而她冯时夏,就真是软柿子吗?
她直起身子,用箩筐不经意挥扫开那几人捣乱的手,瞪视着赭袍鼠眼的干瘦男子,也朝他摊开手掌。
拿出证明来,证明我该给你交这个钱!
“我瞧着今儿这事不能善了,你不是相信那哑娘子结识了秦医师和齐船主吗?现在就正是验证的机会。你还敢赌吗?”一心想证明哑娘子就是在吹牛的男子眼里闪着精光道。
“赌啊,怎么不赌?!”刘达看着那方愈加僵持的场面,勾着唇角道。
“那好!”男子见刘达还是不改口,那到时输了钱输了面子也怪不了谁了。他悄声煽动着周边的人,“哑娘子上回不是说自己跟齐船主和秦医师有交情吗?谁愿意跟我们一起分头去请齐船主和秦医师过来的?哦,还有孟队长。葛天这次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了。”
虽然经过刚刚的事,他对这哑娘子也了些许改观,但他平生最看不惯吹牛的人,更讨厌别人质疑自己。
他一定要证明给大家看,他的说法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