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听他爷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那总的来说,这只是你们自己在家猜的。到底是不是于家小儿偷的,还说不好,没错吧?问几句话可以,但你们肯定不能就这样上人家里闹去,或者就说肯定了就是人偷的非要人还给你怎么样。而且,于家娃子那么小,他都不一定懂那东西有啥用,他偷那干啥,还不如偷俩鸡蛋呢。”
“所以,我们这不找村长您来了么?希望您出个面,带我们找那小崽子问问,让他把偷的东西还回来。”年轻一点的婶子好像就认定了东西是阿元偷的。
这听得江澄在门外牙痒痒的。
“别现在就一口偷啊偷的,这没证据的事,你们家谁都不许在村里乱说啊。”幸好他爷帮着给回呛了句。
“有保叔,你可别小看那娃子,我寻思,他自己一个小崽子才屁点大就敢一人住,要自己当家,这可比其他娃子懂得多多了。而且嘛,他家以前啥条件,您比我们清楚。别人可能没见过那东西,他可不一定没见过、不懂。现在于家分家了,说实在话,他俩兄弟是挺惨的,那日子一下子过得苦多了,什么偷啊摸啊的事儿不就跟着来了嘛?”这又是那特别会说的那个大伯的话,真是太气人了。
“是啊,有保叔,啧,你可不知道现在的娃子比我们那时候可精怪多了。不然那孙婆子家那贵宝咋懂得卖鸡蛋挣钱啊?听说还采了蘑菇换得几十文钱呢。也不知道哪家钱多烧得慌,我家孙子几能干的,咋没喊到一起嘞。”嗓门大年纪也大的婶子拍着桌子跟着说了句。
江澄在心里又骂了一句贵宝那个憨憨,咋啥话都憋不住,这样闹得全村都知道的话,以后肯定大人们要怀疑的啊。
“不管他懂不懂这个,总之没有证据,就不得到处胡说。”他爷还是很有原则的。
“唉,晓得了,有保叔,我们不胡说,不胡说。就是现在你看,你带我们一起去找下那娃子,早点拿回东西,我们都安心。”面相老实的年长大伯心急地代表几人嘴上应了声,可心里明明不是那样想的。
“这样吧,阿长上回是补谷种那天回来的,听铁蛋他们的意思,这几天阿元还是一个人在屋头的,阿长这几天应该是要回来一趟的。等阿长回来了,我先替你们过去问一声,你们就不用跟去了,安心在屋里等我消息。”虽然他爷没有坚持站在阿元这边,但总算不是让这群大人去乱来了。
“有保叔,这可不得行。这事哪能拖啊,万一那娃子将东西给怎么了呢?不说花了什么的,丢了扔了或者给别人了什么的,那到时候就真的找不回来了啊。”声音高的年轻一点的婶子连连反对。
其他三人也是,表示得马上就去找阿元回来问清楚,还所有人都表示要一起去。
“那人当家的不在,咱们都几十岁的人了,哗啦一大群你找一小娃子去掰扯事,说出去不是咱们欺负人么?”可不就是他爷说的欺负人么?
“那于老二不是在家么?咱找他。”嗓门大的婶子提醒。
“都分了家的人了,人正经大哥还在呢,没得先找上个分家的二叔啊。而且,要真有事了,一下子也归不上他担责,到时不还是得找阿长说道一回?”他爷好像都有点不信阿元了,江澄气得直挠墙。
“那谁知道阿长他啥时候能回来,我们也不能一直就这么等下去啊,要是十天半月不回来,而且真是耽误的这几天那崽子给将东西弄没了,到时候谁来赔这个钱?虽然他们家的地和房是能抵过来,可那东西毕竟是有贵叔给我爹的,我们家都拿它当信物样的,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得用了,更不能丢的。这能和零碎的钱一样?就他们家现在那个穷酸样,要他们家赔多点,把他家拆了也赔不起,到时候谁来担这个责?”黑瘦的伯伯说话总是一套一套的,跟他们先生似的,不过都是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