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和卧室摆的花、橱柜中多出来的各种的粮食和调料、菜坛里腌好的菜和鸭蛋、簸箕里还没晒干的笋和野菜、锅里剩的汤和那些面食、梳妆台上的羽毛笔和纸等等,其实她还留下了不少痕迹。
主人应该很容易发现这些不同,如果这两天没有人找到那边去,且两天后她还能顺利回到这个院子,那么她会默认小家伙的父母其实是勉强接纳她在这里借住了。
冯时夏仔细盘算着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想到小家伙每天要写字,又磨了好些墨留下,小家伙已经懂得用水调和了。
至于她自己,想到上次的状况,老人家里似乎没有油灯,她便把剩的那壶灯油带上了,还抓了一把棉花。
最后想想量了下床铺和被子的尺寸,且记下了小家伙的头围数据,把做床单被罩和帽子的各种布料和线都带上,还有小家伙塞过来的答应给“学委”做钱袋的红布。顺便还带走了剪刀和针盒,这就更明显了吧?
她不想一直这样没着没落的,要不就来个痛快,她身上也有一点银钱,留一半给小家伙,她现在被赶走应该也不至于饿死。
大不了她拿着做蛋糕和花生糖的手艺去求个吃住,总能找到一个能收留她的落脚处吧。
她挺想小家伙的父母能主动来找她“谈一谈”的,如果能正式接受她,甚至就算提出一些条件或者什么,都比现在这样好多了。
等摇摇晃晃挑上一担的东西正要出院子时,她发现俩孩子居然还抬着俩狗子。
这是连狗也要躲啊?
于是,冯时夏只好一并收拾上同病相怜的俩狗子的行李。
等三人俩狗晃悠悠出了林子来到老人院子旁,冯时夏突然想起上回只是凑巧只有老人一个人在家里,若这回老人的家人同样拒绝她借住呢?
忐忑着去探门,结果却并没有发生她预想的一切。院子里仍旧安安静静的,被按捺住在门口的俩小人叫门后,里头老人有应声。
她跟着俩孩子推门进去,斜阳的黄昏光影里,老人一个人,还是坐在她的睡屋门口,正捏着针在发间擦了几下,接着才往手里的布料扎上去。
抬头看到他们三人的样子有点惊讶,还愣了好一会儿,经过俩小家伙的一番解释,她了然地点点头,立刻将小屋的门给打开了。
冯时夏发现这屋里头比上次来又整洁多了,角落的杂物已经被有序地再次整理过了。
将箩筐里的东西都空出来,她还得把这些箩筐篮子送回去,俩孩子可拿不了这么多。
于元和小豆子本是不许,可倆孩子确实也刚只有大罗筐高一点,拿是拿得起,却看不见道。
冯时夏好笑地接了过来,赶紧着带着俩孩子又回去一趟。
回去没碰上人,估计他家里人还没回来。
“阿元,你不要怕,反正你没偷别人的东西,你就是跟那个爷爷走了路。如果村长爷爷来了,要打你,你就来喊我,我叫我爹和大哥来帮你。”小豆子跟小伙伴交代了最后的话便回家了。
“嗯,我没有偷东西。我就是到二叔家里不小心看到祖爷爷的,我还陪他走了路的。”于元也给自己鼓着劲,鼓着鼓着,“呀,我今日忘记去二叔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