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出来,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释,而冯时夏却更心绪难平。
小哥自己也是早出晚归奔波于县城,却方方面面照顾了自己那么多,早上给占摊摆摊,下午帮她收摊,那些器具应该还是管别人借的。
有什么重活麻烦事小哥都会提前帮她办好。
他们素昧平生,却好像已经是相处了很久的老朋友那样。
冯时夏心中一动,赶着车追上了小哥,在对方诧异的眼神里指指他箩筐里没卖完的肉。
还有五六斤,肥肉、瘦肉、五花、下水和骨头都有点。
小哥提早一个小时收摊只为了送她回家。之前自己送的笋,对方也没要,好像是说家里还有,她还当对方家人已经在别处买了,却没想到他也是乡村里生活的人,能自己寻了这些野生的物什来。
赵弘诚倒没有什么怀疑,只当对方一时忘了,阿姐什么都买得多,要几斤肉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什么都不挑地要了。
往常她只买白肉、猪脚和大骨头的。
但阿姐很坚持,他也不能说不卖。主要的几样,阿姐也知道价格,他只得适当减了点肚腹里的那些个东西的报价。
冯时夏回程的路还算顺利,可能是黑骡一头骡呆了一天后深刻反省了,或者它无聊地被束缚了一天闷住了,再大胆地想,也许是她的驾驶技术提高了,反正,自从她心里有底后,驾驭起这骡车来还算得心应手了,如果不要脸地这么自我评价一下的话。
一路上没怎么耽搁,虽然比不上之前那个大哥赶车那般勇猛,但在平路上跑动起来也不会多逊色,到山脚时她还是下车拉了骡子一把,毕竟黑骡驮得重,她免不了有些不忍,把倆孩子也叫下来。
如此,一个小时内他们顺利到了院门口。
此时天色马上就要暗了,小豆子没再耽搁,一溜烟就往家跑了,赶快回家是堵住所有不满的最好方式,他已经隐隐悟出了这么点味道来了。
冯时夏抓紧时间卸货,别的都好收拾,就是那最大的缸,她觉得自己有点懵了,两个男人能抬上去可不代表她一个女的就能扛下来啊……
买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想过卸货的问题。
琢磨了半天,还是又挪又侧滚地将缸从斜铺了两条板凳的坐板上成功转移到地面,又费了老鼻子劲挪到了堂屋檐下。
没办法,厨房如果腌酸菜,那根本就不用做饭了,那味道都够她闻饱的了。
等到天快黑透的时候,院外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有点熟悉,但那偏低柔的音色似乎不是“肚仔”的家人,还有早上那个熟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这一下,她有些明白对方过来的目的了。
很可能是来取骡车的,早上就是男人送来的好像。
她迅速躲进了屋子,好一会儿,才等来小家伙敲门。
累了一天,冯时夏熬了点肉粥配腌菜、煎蛋做了晚餐,冲了一壶茶,俩人一块忙活好狗子的事又各司其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