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元清早起来拉着大哥踢了胳膊腿后,熟练地指点着人要晒什么东西,哪样放哪里,吃饭前要做什么等等,全然忘记了昨天被镇压的难受。
连洗脸漱口他都学着夏夏看自己时一样,什么擦牙齿的时候里头也要擦到的,咕噜咕噜的时候不能一下子吐掉,要久一点。什么脖子要擦擦,耳朵也要擦擦的。
可惜,夏夏不在,不能自己刷牙。
他咂摸咂摸嘴巴,感觉今日没有用那个毛毛刷一刷,别扭得难受。
他不仅给自己的眼眨毛和眉毛浇了水,也帮着大哥弄了。
这奇奇怪怪的做法,差点让于长以为是什么祈福的仪式。
早饭吃的是白米粥和夏夏昨天做的炸花生、脆果子、酸辣菜。可惜那个叫[油条]的东西今天不脆了,但于元还是想到了夏夏曾经教过的好办法,撕开泡到白粥里会软软的,也好吃。
于长只是感叹这个女子家里灶台手艺不知是如何好了,竟能每一次回来都能吃到不一样的新鲜东西。
不说味道是真的好,就连这些做法,也没有几个是寻常人家会用到的。
等于元跟着大哥从二叔家里出来,只留下一句“想要先回家了”,自己一溜烟就跑到哑婆婆家。只是,果不其然,得到的答案是夏夏一早又一个人出门了。
他闷闷地捧着夏夏给自己留的萝卜丝饼子,一边吃一边陪白菜黑豆说了会话才回去。
明知道夏夏不可能那么快回来,他还是忍不住在路口等了等。
结果当然是失望的,但这一次他不停在心里告诉自己,夏夏等到天黑肯定就会回来的。
夏夏不在,他要做的事可还有很多的。
好多菜菜都要浇水。
他跟那一天一样,一个人提了小水桶到水渠沟里开始自己的活计。
后来,豆子找来了,一个人变成两个人。
再后来,大哥回来了,两个人变成三个人。
再再后来,是贵宝和二毛,后边还有大毛哥和娟子姐。
只是,明明跟夏夏在的时候是一样多的人,却又跟夏夏在的时候不太一样。因为大家都不太敢说话,好像所有人,都有点怕大哥,除了一个。
“阿元,你跟你大哥说了啊?”贵宝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悄悄话说得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
众人齐齐对他瞪了眼。
于元小心翼翼地不着痕迹地摇了几次头,直到所有人都收到暗示为止。
于长因为有昨晚的对话,对突然出现的一堆娃子倒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他不想让这些孩子帮自己干活,希望他们都去玩他们的就好。
而且,这被其他人看到了也不好。不是说孩子小不能干活,这儿的小娃子一般都是几岁就跟在大人后头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尤其农忙的时候,但凡有点力气的,就算赶个雀、看个谷子,小娃子都是有活被安排的。
只是,哪家屋里没有活计呢,自家的不干,非跑你家去干,让哪家大人心里能好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