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时夏后来想想,怕有不成活的。最后按她之前挖植株的办法,让小女孩在孩子们看中的范围里鸡鸭仔各挑了活泼又健壮的不同色的三个。
“夏夏,它们长得不一样,不是一家的。”于元有些犹豫。
“阿元,你忘啦?白菜和黑豆也长得不一样,可它们就是一家的。还有,小牛和小白也不一样呢~”小豆子倒是一下子就接受了,还想起以前自己对大黄和白菜之间的关系的质疑,将好友当时的话还给了他。
于元拧着眉想了下,决定认同这个说法,毕竟白菜和黑豆确实是铁证。
冯时夏为什么非得挑不同颜色的呢?因为俩孩子刚开始挑的鸡鸭全是黄的,估计也是受那一片亮黄色的连带影响。
可这些小东西买回去肯定不是随便散养等下蛋吃肉,而是会被当宠物养,那么来两组“三胞胎”到时候怎么取名?
按“黑豆”和“小白”这两只崽子的取名方式推论,她几乎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到时候很可能会出现“小黄”。可有六只“小黄”,到时“小黄”归谁,俩孩子估计要打一架。
“小黄”之外的叫什么?
她一点都不想去帮着解决这个问题,到时她自个儿要区分哪个是哪个都得愁得抓秃了头。
区分不了肯定不方便平日照看喂养,更甚者万一哪只生病或死亡了,很可能闹出名存实亡的乌龙。
既然孩子们坚持要养,她就得让他们有负责任的心态。一个合格的饲主,是不可能连家宠的名字都搞错的,那绝对不能被接受。
建立关系和感情的双方必须是确定的,且有名有姓才行。
所以,都选不同色的才最好。
她自己本来也有参与挑选的,可是连选两只都被小女孩否决了,干脆就不参与了。
于娟否决的原因除了冯时夏选的看起来不太好养活之外,更是她觉得必须要选母的。因为鸡鸭鹅只有母的才能下蛋,公的不行。
她把自己从大人们那听来的所有挑选方式几乎都用上了,尽力选了六只。她是不相信面前这个摊主阿伯的,毕竟村里的婶子和阿婆们常常说卖鸡鸭仔的最会用公的充作母的骗人。
小鸡仔一只12铜币,小鸭仔一只8铜币。
冯时夏看小女孩瞪大了眼便知道贵了,可最后还是一个钱都没还下来。她明白这是摊主吃定了自己肯定会买,但她也没法子。
付账的时候她出了一个银币,剩下的10个钱让两孩子分摊了。这是他俩一致要求买的,肯定得让他们明白他们自己也得承担一份支出,就跟当时的小石磨一样的。
按惯例,两个人是每人得出5个铜币的,可“肚仔”拢共就带了5个,之前吃面付了2个,如今数来数去也就只有3个钱了。
但这可难不倒他,顺嘴跟小家伙开口就借,可小家伙这回却意外地摇了摇头表示是他想要的比较多,所以他本来就该给多一点。
为此,“肚仔”感动得都快哭了。
冯时夏就很怀疑这孩子每回见啥都勇于掏钱袋的底气是什么,甚至刚刚还想跟阔少似的来个全包。
可能就是因为无知而无畏吧。
又或者,如果他们真的刚好有足够的钱,他们真会全部拿出来买下这些都说不定,只因为眼前就是他们当下最想要的全部。
而她自己却要考量预算、价值和付出等一系列“理智”的现实,最后绝对不会选择为一时的喜爱而倾其所有地冲动买单。
这就是年少和长成的区别。
可前者真的就是全然不好吗?她不知道。
离开的时候俩孩子一人搂着一衣兜的鸡崽子,乐陶陶一副被那几只小东西萌化了的样子。殊不知他们这表情也萌化了她,否则,她当时怎么会同意再买这几只小崽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