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才刚到院门口,就见老人从左边那头疾步过来了。
“阿婆!呜哇——”小小孩挣脱她的手就往那头奔去了。
孟氏接住人的刹那还愣了一会儿,等抱起来了,孩子紧紧搂住她的脖子伏在她肩头哭泣。这样依恋的样子,是从未有过的。
她站在原地迟疑又生疏地拍哄着,动都没敢动。
祖孙相逢,竟哭得更凶了。
冯时夏想,大概是见到了亲人,才敢更无所顾忌地诉说委屈吧……她竟有些羡慕。
老人带来了几段不同植株的根茎,她反正是一样都不认识,将信任全都交付了出去。
自己束手无策而老人能有办法就已经很好了,不然按小鸭崽们目前的状态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明天,它们毕竟太小了,脆弱得很。
她只能庆幸才刚把它们带回来,大家的感情羁绊还不是很深,有个万一小家伙们应该也不会难过太久。
老人将一半的植株切碎了,先是喂了一些给疑似患病的两只小鸭子,剩下的都拌入了她一早准备的半熟食料里,给小鸡和小鸭都撒了一些让它们自行啄食。
她琢磨这些应该是草药什么的,是药三分毒,本来健康的应该不用用药才是。但想着禽类间疾病特别容易传染,她就没有阻止了。看起来老人也不像是临时起兴才随便做的,不然完全可以不切那么多,多留一些。
没用上的植株,老人都交给她收起来了。
日头起来了,她给两只鸭崽稍微清理了下并将它们一块换了一处地呆着,把狗子们安排到廊下,免得小蠢狗又火急火燎要去宣示主权。
原地的污秽交给了俩小家伙清理,她找来三个簸箕铺好油纸,将熬好的果酱倒上去均匀摊了一层,上头又用筛子和纱布盖了挡灰,便端上了篱笆上的晒架。
小胖墩带来的螃蟹用盐水泡上不急着做,她带上剩下的种子就往后边的菜园去了。
孩子们都知道她要干嘛,齐刷刷都跟上来了。
孟氏拿了堂屋里剩的一把大锄头,牵着小外孙也往后头去了。
她才知道女娃手里有那么多菜种子,有些她都辨不太出来是什么。而就这三四分地,女娃居然打算种这么多样?
不是,于家都已经有两处不小的菜地了,照理说,两人吃都尽够了。这另外开的这块地她原先以为女娃是准备种红薯或豆的,没想到竟还是种菜。
难道女娃还打算卖菜?他们本来就卖吃的,那些不占地方,出门是可以多带些,但就那么点子力气,卖菜真的行?
而要卖的话,这么点地种这么多花样,每种才能出多少?看来是没个成算的。
她得劝劝。
冯时夏早有规划,虽然不知老人为什么极力让自己少种一些品种,但她本就没抱着丰收的想法来的,还是按自己的原计划实行,何况种子不用也都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