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时夏自觉遭不住,还是钻回了自己的厨房里。昨天出门带的糖块和麻花少,屋里还有剩,今天要准备的就不用那么多。多味花生卖得还不错,趁着势头得好好先卖几波才是,明天不仅要带,还要稍多一些,花样不急着换。
但就这么几样,折腾下来没得两三个小时是不可能弄好的。
她这头抽不出空来,就没让孩子们学习。今天虽是休息却干了一上午活,小家伙和“肚仔”根本都没时间跟小伙伴们好好玩,这会难得有空,当然是放他们自己玩乐了。
她不知多希望小家伙能跟他的小伙伴们好好享受真正的属于同龄人之间的童年。
不知谁提的主意,他们说想进山去玩了。
这倒是出乎冯时夏的意料。
可知道阻拦没意义,她便给几个小的塞上了必要的工具,到山里也能勉强用来对付下虫蛇。
而小孩的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小小孩在这儿吃过一顿饭后就明显没有再那么依赖老人了。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似乎连早上那出也忘记了,居然打算跟着去,而老人竟也同意了。
这里的孩子就是依着山长大的,可能刚会走就有可能被家人带着下地上山,在他们的眼里,进出后山就跟进出自家后院没啥区别,不可能有任何风险。
可冯时夏总是觉得林子里免不了会有各种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哪怕她在里头真连一只大点的野生动物都没看到过,毕竟这后山跟山涧附近绵延的山脉是连在一起的。
或者说他们熟悉的只是土路下面这一部分,而土路里侧依山而上会不会有什么,会不会偶尔下到后山来,谁也不知道。
但她确实阻止不了小小孩想要跟着的决心,这屋里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人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妥的。
冯时夏只得找来布条,将小小孩的袖口和裤腿都扎紧了,脖子也系了帕子挡上一挡,给他戴稳了帽子,就放他跟去了。
还有两个大的在,其实她应该放心的。
小家伙和“肚仔”非要带着他们的葫芦,她也依着给灌上了白开水,顺便还给大伙都一人装了一小包吃的。
小蠢狗见大伙往外头去,鸡崽鸭崽都不屑一顾了,就围着小家伙前前后后打转,细短的尾巴都快摇出了残影,几个孩子便跟冯时夏商量着带它一起去。
冯时夏见小狗如今的小短腿迈得可顺溜了,肥臀一扭一扭的,跑起来还一蹦一蹦的,不会轻易再跌趴下了。还有之前大山里也是去过了,就没反对。
她不可能永远拘着这两狗子只活动在小院范围内,给套了牵引绳便递了出去。
大狗对于几个孩子拐走自己儿子似乎一点意见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就放任了,一点不像昨天那样焦急,估计是里头有小家伙在。
兄弟往院外走了,小羊崽慢悠悠的小碎步跟着,懵懵的大眼就那么瞧着人,结果没人舍得把它留下。
大哥哥们出门都牵了自己的爱宠,小小孩也睁着大眼睛含着食指看一眼冯时夏又偷偷看一下被围在稻草里“叽叽嘎嘎”的小崽子们,暗示意味特别浓。
冯时夏心虚地别开眼,遛狗放羊还说得过去,这些个走路都没个方向感的小东西就放过它们吧。
孟氏看着冯时夏弄的这阵仗直摇头,小娃子就这么出去一会儿就操心成这样,这还是自家院子就在山边,上山都没几步路。要是哪天娃子得放出去半天一天的,那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场面了。
冯时夏在厨房呆够了就出来了,剩下的一点准备晚上再继续,她用火炭灰埋的两个小红薯和土豆煨好了,她给掏了出来和老人分吃了,又给几个孩子丢了一些好些荸荠埋进去。
灶膛煨出来的并没有后世炉子或电烤箱来的均匀,好些地方都烤成了焦黑的锅巴,吃到那附近都能感到明显的苦味。
可就是这焦苦带了人间最真实的烟火气息,更趁得旁处格外香甜。
冯时夏坐在小矮凳上,借着门槛别扭地握着劈柴刀专心削一根竹钩针,她没想到来到这儿用不上磨铁杵,却没逃过削竹针。
竹子的纹理处理起来比木头要松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