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几人每人都得了一点小家伙两人用指甲盖抠的黄豆大小的乳白麦芽糖,个个尝了后都喜欢得不行,奈何十几双眼睛寻遍了摊位的各个角落都没看到有那样的一块糖卖,最后想抄字的都抄好字,也只能恋恋不舍地回家了。
冯时夏默默配合着,纵容着,心底却暗戳戳发出了恶魔般的大笑。
多么单纯又天真的一群孩子啊,难道还以为她下回会考今天一样的不成?
不过,刷题库也是一种攻略手段,不管怎么样,最后这些孩子能多记几个字就行,这恰好是自己想看到的。
“哑娘子你可真有两下子啊,县里这些个小娃娃的钱一文两文的都能尽哄到自个儿袋子里来。就是那些个正街的店铺里,都没有你这儿热闹的。”左边卖羊肉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突然抛来两句话,引得近旁的人都往冯时夏摊上打量。
冯时夏“咻地”扭头看向说话的人,对方眼里流露的不屑和嫉恨都还没来得及掩藏。
她一言不发,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盯着,直给人看得转了转身子,都不敢再跟她对视。
她什么都回应不了,王氏却是不肯咽下这口气的,似怨怼般地扬声回了一长串。
“那不是?!说正街倒有些大了,只这菜市街,哪个做买卖能有这娃子这般大方的,不管买不买的,回回都舍得白散出去,就算是手里没两个钱的小娃子也一样给,可不就格外招小娃子稀罕么?大油大糖的零嘴,打底几十文一斤,散出去的那些和收回来的一文两文比,一出一进还不知是赚是亏呢?但能怎么办呢?偏她就是个顶稀罕娃子的,要是能过来认全几个字的她还要再白送一回,劝都劝不住。你说,哪有这般做买卖的呢?要我说她就该学学你们那样的,买骨头蹭了油都得另外算钱,自家的东西,一星半点都不该给别人白占了去。”
“你要是欢喜这热闹,这法子你尽可学了去用,多散些肉,保管你这摊位上县里的老头老太太都堵到西街去,他们手里捏的钱可就远不止小娃子那般的一文两文了。放心,咱们是邻摊,我和哑娘子定是都会去给你捧场的。哦,只到你这,小娃子来也一样能白领肉么?嗐,你看我还多嘴来问,你说这话指定就是乐意给娃子们分的。那你到时早知会一声,我好把屋里的孙孙多带几个来领,记你的情嘞。”
一个大老爷们心眼子比女人还多,咋就这么见不得人好呢?人卖的这零嘴跟他那肉都还不搭边呢,仗着哑娘子不能回嘴是吧,什么话都敢明里暗里挤兑。
“哎哟,彭屠户,这法子好啊,只要你肯学哑娘子那般白送,我们保管天天来,你想怎么热闹就怎么热闹,大伙说是不是?”
“是啊,你一个大男人,这气概可得不能被哑娘子比下去呀!我看你就大气一点,每人送一两,多了我们也不白拿你的。不说天天发,你三五天发一回就成。”
围观的众人被王氏一点拨,才从嫉妒的深海里拔出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别看哑娘子赚得多,白送的确实不少。
尤其这些个小娃子,这年头可没得让娃子揣钱的,他们手里捏的一两个多是磨了爹娘好久留着把玩的,或是年节亲戚走动送的攒下来的。
手里有钱的都不到半数,而这半数娃子手里也不过就是一文两文而已,花完也就没了,哪能有多少钱给她挣。
送出去的说不好真比卖得的钱还多,这亏本买卖也就她乐意做了。
再加之今日大伙都看出来了,这哑娘子在婆家是个受欺负的,怕是半点地位都没有。就算得了些银钱,估计都被婆家把了去,自个儿留不下一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