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着自己的身份才不断换得位置往里去,但这一动就好些位置要动,等人群再合拢来,根本就不是刚刚那个样子了,为此,他不知道自己背地里可挨了不少白眼。
可等快走到内圈,他设想的两方打得不可开交、遍地残渣碎叶的场面并没有出现,甚至那个最应该被关注的主角就跟没事人似的,仿佛事不关己,连动都没动。
莫名地,他就也没动了。他倒想看看,这个不太一般的女子除了做吃食外还有什么能耐,或者他更期待对方先恳求他的帮助才是,他一个堂堂的队长上赶着帮人解决麻烦的吗?
说难听点,他只要把看热闹的人群驱散,对于这种个人恩怨,只要不造成城区建筑的损坏、出现流血或群体斗殴的恶性事件,他完全可以不出面。
可终究让他失望了,那女子任何动作都没有,帮她的几人似乎也无计可施,连秦医师的小徒弟都出面澄清他们和哑娘子没什么关系,局面停滞了。
他皱皱眉,觉得有点厌烦,但还是准备出面将这场闹剧终止,一切按程序办理即可,是什么结果就是什么结果,由不得他控制。
可就在迈步的瞬间,那女子动了,在他都觉得除了强制搜查双方证据之外没有什么法子的时候动了。
鬼使神差地,他又退了回来。
而比薛进来得早一点的是麻子,他现在一闲下来几乎都要来菜市街转转,尤其前天得知自己并没有被厌弃且在冯时夏这里如愿干了一天活后,他感觉什么都不一样了,天也高了,云也白了,空气也清新了,鸟儿的叫声也悦耳了……
他那些弟弟妹妹都说他高了一点,还好看了一点。大头也说他跟以前不一样了,跟他们不一样了,说看眼睛就知道了,他对着水看了一会儿,他也觉得自己现在最好看的就是眼睛了。
大头在得知之前是一场误会和他当天得到的报酬后也愣了半晌,之后拍拍他肩膀说替他高兴,还大笑着表示如果混不下去了,那里始终有他的位置。
他也很高兴,真心的。
他到达现场的时间甚至比苏阮和刘达还要早点,因为他哪怕知道今天可能没什么用得上自己的机会,但也始终就在近旁。
因为在昨天奔波找活的路上,就有某大户的奴仆当场认出他来,问他是不是在哑娘子摊上帮卖东西的那位,得到肯定答复后便特别给了他一个跑腿的机会。
那是第一回,除了卖苦力这种活计外有人不嫌弃他的样貌用了他。
都是因为那个人,全部都是。
在那一刻,他就决定了,自己只在哑娘子不出摊的时候到外边找活,其他时候他就守在旁边,只要哑娘子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他就去,他就做,不管做什么。
他决不会把机会让给别人。
所以,几乎是阿元和豆子喊出专属于他的那两个字的时候,他就冲过来了,后来发现是误会才止的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