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被那带着刀子的眼神看得有些不敢直视,纷纷回避。
“娘——”年轻男子无力地喊了一声,似有太多无奈和未尽之语。
老妇人悲痛地回头看了一眼,之后也不往冯时夏的方向,狠命推开了赵弘诚的阻拦,直直走到围观之人的面前,挨个沉声怼过去:“不拿钱财,家财已空的我们母子何以为继?我儿何时能好?我要是时时得顾忌我儿,我如何能闹将起来引得你们这么多人帮我作见证?”
“我怎么不想早早拿了银钱给我儿医治?我说了多少次让他们赶紧赔钱,可这些个人百般抵赖歪缠到如今,我还能怎么办?”
“你们说的这小娘皮在县城有这么深的关系,我哪敢随便喊医师赌我儿的命?”
“你家可会害亲儿的命来讹银钱?虎毒不食子,卖儿卖女的是迫不得已,不论是卖出去为奴为婢还是做别家的儿女,好歹性命无忧,有福气的还能过比在自家更好的日子,怎能和这事一般论?”
“你说十两八两就能换我儿一条命?我拿二十两给你,换你儿一条命,换不换?!你换不换?啊?你呢?你,你还是你?哪个换?!”
字字声声,如泣如诉,似含血泪……
整个现场又鸦雀无声了,大部分人都面有愧色。
“哼!你说我阿姐花言巧语,她可又聋又哑什么都没说,你才是那个花言巧语欺负人的呢!明明我阿姐看出了你的百般破绽,你却还能说出这样煽动人心的话,真是了不得呢。你不敢让医师来给你儿子查看,你就是心虚!”赵弘诚可不吃那套,明白了冯时夏提出的那些个质疑后,他更是一点不信这老婆子的话的。
刘达觉着这老婆子是十成十有古怪,目的就是来讹钱肯定也是真的,但他却不敢断定这小子的毛病到底是怎么来的?主要他是真见过如这小子这般症状的人,医师曾说是吃了不好的东西坏了肚子造成的。
要不是这老婆子手里有哑娘子这儿的糕和油纸,真的他也要说成假的,他是绝不会让这不好的名头被安到哑娘子身上的。
可偏偏……
“你是她弟弟,自然处处帮着她说话,我不需与你论辩。事实就在这儿,我不想再多说了。该问的也问完了吧?你们还不肯认的话,那不如就去集风楼走一趟吧?我相信老天有眼,大人绝对会还我老婆子公道!”老妇人似悲凉感慨,不怒不喜,她只高举着那油纸包,由轻声到铿锵,敲打着每个听见的人的心。
“呀!看来还是我们想岔了,要是真来讹钱的,敢去集风楼?”
“是啊,那可不露馅了?”
“到时候肯定会有医师验看的吧?这老婆子真不怕?”
“我们刚刚说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确实,一般人家哪会花钱去买那么金贵的糕呢?要不是真的来买了,想随便拿到那两样东西也不可能吧?”
“那小子自小没爹,也没其他亲人了,现在又被害成这般模样,除了自己娘,连个出头的人都没有,真是太可怜了!”
“哎……”
“要是谁害了我儿的命,别说五十两了,就是给我五百两我也要打杀了她!这婆子还是心太软了!就赔几个钱就愿意了事了。”
“快赔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