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做买卖的,一包糖的钱都花不起,我看就别在县城折腾了。趁早回家多挖几块地,别笑死个人。”
“就是,几十岁人了比几岁的崽子还不如,要我就一根绳吊死算了。”
这些声音如针扎般刺人。
可老汉却只盯准了冯时夏,对周遭的一切恍若未闻,甚至还露了点讨好的笑出来。
冯时夏怔愣了两秒,给老人包了他想要的东西,就如同对之前那些小孩们一般。
她就这么大一个摊位,没多大出货量,又不是专业搞批发,人正经花钱买,她有什么理由不卖呢?
一铜币两铜币也都是钱,难道因为人家穷就吃不得她这儿的东西了?
人也不是让她拆开密封包装零卖一个之类的,本来就都是散称的东西,没什么好为难的。
除了散称之外,她做了些固定克重的小包装,确实是有目的地在引导客人提高客单价,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这儿就不能只买一两个铜币。
如果真有这样的想法,她一开始就不会容许这些小孩们成为特例。
销售中还是很忌讳常态的群体歧视或差别待遇的。
因为设身处地地想想,她很怀念拿一角钱买两颗泡泡糖的以前,也同样感激可以花一块钱换两颗MM豆的现在。
这不关乎商品价值或性价比,而是需要和被满足之间的那座桥始终都在。
不违反道德和规则的行为不该被其他理由拒之门外。
“娃娃,有劳你了啊。”
老人欣喜地把纸包收好,跟冯时夏再三拱手道谢才离去。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冯时夏卖一个铜币的,也卖两个铜币的,不论钱多钱少,要一样还是混着来,只要不是刻意耍她玩的,她都尽量想办法满足对方的需求。
她知道有些人就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连让别人近身的余地都不想给,就如同自己之前进斜对面那间大布店所遭受的一般。
她的目标客户是中等收入以上的客人没错,但这并不意味着低等收入的人就不是她的客户。
这一切在律法和人权相对完善的现代无法避免,或许在这儿她反倒有权利做这样的规定。
可她无法想象自己和两个小家伙在那天被店主驱之门外的话,心里会觉得多屈辱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