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时夏和老人在门槛边磨磨,特意交代了小家伙和小胖墩在灶膛边看火。
叫小家伙是因为对方对自家灶膛和柴火更熟悉了解,也更明白她对各种火势的要求。
叫小胖墩是因为对方的精力可以高度集中在锅里的吃食上,但凡有一点不对劲,他都能第一个发现。
幸运的是,开锅之前俩孩子都没喊糊。
大约半个小时后,冯时夏决定打开看看,她不知道这样干烧的锅里温度能达到多高,但总得先看看,心里好有个准备。
开锅的时候她紧张到心狂跳,手也有些抖。
就为了一点吃的,这么夸张确实没出息。
但因为自己和老人做得格外仔细用心,所有人都对这个点心抱了最高的期待。
她怕老人失望,也怕孩子们失望。
“重,卧来。”
她这边还心潮起伏着呢,伴随着老人还略带沙哑的声音,眼前的锅盖就不见了。
所有的感慨顿时都憋回了肚子里。
眼前的蛋黄酥块比刚刚放入的时候下滑了些。
她之前担心锅底正中的温度过高,特意避开了往两边摆了摆,这时候几乎都滑拢来了。
之前刷上蛋黄而呈黄白色的面皮看起来还是老样子,并没有烤制过金黄和油色出来。
只是蛋黄变干了,甚至露了些下面白色的面皮出来。
锅里没有碎屑,能观察到的五面也没有任何起酥的样子。
果然,没能一次就好。
她心有点沉,看来上边的温度还是不够的。
她在掌心垫了块油纸,用筷子小心地取了一块出来看。
筷子夹住的那时候就更明显,没有掉渣,只是比之前放入的时候硬了。
她庆幸的一点是这饼没有粘锅,可能跟面皮里本来就有油分有关系。
小心观察了下底部,可真把她感动坏了,没有糊!
好吧,边角确实有点焦,可能是滑到了锅底的原因。
但其他地方是烙饼的那种饼黄色,看起来很舒服。
不黑就已经极好,她要求不高,在变炭之前熟了能吃就行。
起不起酥的有什么重要的,吃到嘴巴里还不是都变成糊糊了。
她兴高采烈地在小胖墩如火的眼神、伸长的脖子和咕嘟咕嘟的口水吞咽声中把饼子侧个身又放回了锅里。
“婶,婶婶,还没好吗?还没好吗?”
“乖,坐下。美味是需要等待的。”
这句话,冯时夏说得一点都不脸红。
为了保证最好的卖相,她还是打算先把侧面都轮着烘一圈,兴许到时候正上方自然就熟了呢?
蛋黄不蛋黄的,她也顾不得了。
因为地面再继续下去,就要起锅巴了,那可绝对不行。
前面烘了半小时,其实饼皮都已经有些发硬了,这次每面的时间她控制在一刻钟左右。
涂了蛋黄的面容易焦得快,但被缩减了烘烤时间后只是更干了。
等四面都翻身完,她激动地发现锅里已经有些屑屑了。
不容易啊……
反正她不会承认是自己翻面翻多了的缘故。
只是冯时夏以为的顶面会有改变还是妄想。
冯时夏觉得一个半小时了,熟肯定是熟了。
但是外皮要是不酥脆,那叫什么蛋黄酥啊,应该叫蛋黄饼了呀。
脱离了本质的东西是要不得的。
外表都是浮云,内在美才是真的美。
人应该朴实、求真,不要在意那些虚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