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冯时夏说,她是不赞成小家伙去剃头的。
不光因为是她更习惯看现代的发型,更因为她觉得长期暴露头皮不是很好。
没有头发保护,钻林子头很容易被划伤,蚊虫也爱来叮咬,还容易感染细菌。
被细菌破坏了毛囊的话,说不定还会影响日后头发的生长。
尤其天气越来越热,没有头发遮挡,汗水蒸发会更快,强光照射很容易晒成皮炎。
可是这里的小孩个个都是只留一部分头发,她就没有见过一个留满头的。
小孩剃头更像是某种固定习俗传统,由她来打破不知道会不会引发些什么。
就像华夏古时讲究不轻易剪发,或许这里正好相反。
不,这里的男人同样束发,难不成其实是一样的?
总之,在弄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前,她不打算突兀地做那个出头鸟。
另外,小家伙家人明明特意交代了让她帮忙带人来理发的,如果她非要反着来。
过度干涉别人的养娃理念,会被讨厌的吧?
这时代的理发工具很简陋,基本就是剪刀和剃刀两样。
没安全的推子,冯时夏又不知道对方手艺好不好,所以,全程都是不错眼地盯着,生怕小家伙的脑袋突然被人拉出条口子。
结果证明她显然多虑了,人能在街面摆摊靠这门手艺吃饭,肯定不可能手生到随随便便就能见血。
反而手法还真是不错,连个顿刀的时候都没出现,直把冯时夏看得都心动了,恨不能当即把这一头烦恼丝去掉一半。
她想归想,实际却也是不敢的。
可是“肚仔”却在小家伙跳下凳子后立刻就往上爬了,找了一个舒服的坐姿,两手交叠放在腿上,乖巧温婉的坐姿也不知从来学来的。
冯时夏看得好笑,但也只能在对方惊讶的神情中赶紧把人抱了下来。
“夏夏,阿元都剪了,我也要剪的。”小豆子直视冯时夏的眼睛,神情严肃,就像在谈判什么重要合同一般。
不,你不要。
冯时夏坚决表示拒绝。
小家伙是人家家长授权了的,你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给我剪?我,我可以自己给钱钱的。”小豆子嘟了嘴,手法娴熟地开始掏钱袋。
于元倒是一下想通了:“豆子,你要是剪了,你家里就知道我们偷偷出村了啊,到时候肯定就不让你来了。”
小豆子不以为意:“那我也说哑婆婆给我剪的就好了呀?”
谁知最常用这个借口的于元这回听了直摇头:“不能说了。大哥说,不能告诉别人哑婆婆的事。我只跟大哥说,连二叔都不知道的。你也不能说。”
被断了后路的小豆子满脸失望,三步一回头的热切模样直把剃头匠看得心头激荡得厉害,立志一定要将自己的绝顶手艺子子孙孙一代代传下去。
昨儿没买到红果子,今日倒是瞧见了不少,冯时夏想着小孩们喜欢,做这个又不太难,一问简直是白菜价,比桑葚还便宜不少,她就几乎包了菜市街所有卖红果的摊子。
反倒是桑葚不怎么买了。
这一出可是让好些特意寻了不少桑葚来县城的摊主一头雾水,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冯时夏可没心思猜这些人的心理,好些天没做蛋糕了,没添加防腐剂的果酱又放不了半年一年的,她之前做的都没用完,自然不用多做新的。
“哑娘子,称斤湖菜回去吃呗。”
有摊主冲她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