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娘子,你买地图是想了解了解咱们渔阳周边的情况吧?这么些其实好多都是差不多的,你全买下得几十两呢,我都觉得不划算。你如今挣钱也不容易,依我看就挑一份咱们县或郡内的就成。还细致些,你说对吧?”严伯顺边观察冯时夏的神色边挑出其中的几份,“既然你爱研究地貌,不如就拿份山水图。这两份地貌画得细致些,字也明晰多了,不如从这里头选?”
说完,他又点了点其中的两份。
冯时夏想着也是,拿着地形图至少能辨认大概的路线方向,它上面应该有县市级的标示,这对她就够用了。
详细到村级或者城区内部的行政图对她出行的实际指导意义反而没那么大,她语言过关后,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长时间在一个地方停留,没空关心这世界的那么多。
既然老板提及了“[咱们县]”三个字,这两份应该都是这附近的,她选了其中山川明显比较密集的一卷,决定就买这个。
“这份就收你1两200文。那哑娘子你带身份符了吗?你给我,我这边登记下。”严伯顺小心翼翼地收起其他的地图卷递给一旁突然大力扫尘的小金,边询问边从一个锁好的小抽屉里拿出一本上边都积了一层灰的簿子出来,翻开准备记录。
其实,他只要问声哑娘子家在哪个村就能直接帮着登记的。
但是他心里隐隐觉得不能这么草率,寻常人家不说可能连地志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感兴趣的也不会打算一口气全买齐了呀。
这是打算做什么才非得集齐这么多地图去研究呢?
而且更可疑的是,要是哑娘子家境十分宽裕也就罢了,这几十两不过是小钱,有人买回去就是显摆的。
但哑娘子这儿连跟最普通的毛笔都舍不得浪费一文钱,却偏偏在地志和地图上让人无法理解地大方。
这真的很不寻常。
再联系哑娘子在县城出现后的一系列跟常人迥异的行径以及说不上来的古怪装扮,他瞬间冷汗涔涔。
这要是……
一个不好……
总之,这回他可万万得谨慎些。
身份符他正正经经好好验一遍,一字不漏都登记上,之后就算出什么问题,集风楼追究过来,他也担不上太大的责任。
不然,别说这个店了,哑娘子日后真闹出点什么,他这个人估计都要没了。
冯时夏确实只听懂了前半句,没听懂后半句,可是她眼睛没瞎啊。
老板特意在这当口拿出一本看起来几年都没用过的本子,又执笔不动望着她是做什么?
绝对不是正等着收钱记账的,也肯定不是给她写什么售卖凭证。
而且她怎么有种这一幕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对啊,那本子好像有几分眼熟啊……
卧……去,她想起来了。
铁匠铺那个年轻老板不正有这么一本本子么?
当时她想买口小点的炒菜锅,结果因为要登记身份证而没买成。
这一直是她心里的刺来着,怎么?
敢情在这买地图也要登记身份证的?
买铁器要登记她学过历史还能理解,防止某些组织蓄意囤积过去锻造武器。
买地图登记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