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说句好话都是个死人脸,难怪诊费老是上不来,谁还花钱来看别人脸色啊?
秦艽往旁边飞快地觑一眼,然后立马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地默默站在一旁腹诽。
“今夜多背三页医书,多算两页账目。”宋黄柏头都没回,冷冷道。
秦艽急呼:“师兄,我真的没有在心里骂你!”
“哼。”宋黄柏嗤了一声,脸色却没有丝毫动容。
冯时夏替药箱小童这个底层人士默默点了一根蜡,心思回到自己的账单上。
她知道自己的总金额不会算错,可她觉得不对劲的是,好像,没算挂号费啊……
似乎,正上演“冷酷上司的一百零一副面孔”的他俩把这事都忘了啊……
那么自己到底要不要提醒对方呢?
这是个好问题。
“穷困人士”在道德与现实的边缘苦苦挣扎了一番后,最终还是无力地在能冰冻三尺的冷凝气氛中冲对面俩人比划了这件事。
“嗯?尹医师咋了?”秦艽有点愣。
冯时夏想想自己曾经付给过药箱小哥100铜币的挂号费,而卖菜大娘付给过这位冷面医生小哥500铜币的挂号费,青年医生应该比医生小哥年资更高,那挂号费岂不是更高。
一想到可能要给付的数目,她都快有些喘不上气来。
不过,这都是她个人的推测,万一这位医生小哥天资卓绝,是少见的少年英才,实力其实超过了青年医生都说不定。
那青年医生的挂号费应该不会超过500才是,说不好,说不好跟药箱小童一个等级呢?
药箱小童能呆在老医生身边,应该水平也不低吧?
说不好也是个医学笑天才,已经精通某些病症的诊治呢?
只是所学还未大成,某些方面还有所欠缺,日常才被老医生安排在柜台称药。
冯时夏也不是凭空猜测,她听说古代学艺的基本都是从小开始,跟在师父身后言传身教十几年,再在出师后自己亲身实践不断积攒更多的经验,最后方成大师。
所以,小童年纪虽小,可能已经学医八九年了。
而现代正常医学生本硕再加规培大概需要十一年,本博连读的大概需要八年,对某些天才来说,哪怕像小童这般起始年纪小,八九年的工夫是很可能足够学好基本的理论知识的。
博士出来后起码就是主治医生级别了吧,再有两三年的主治经验可能就够申报副主任医师了。
毕竟光从挂号费来看,大几百已经都赶得上现代一线城市某些三甲医院科室副主任甚至主任级别的特需门诊挂号费了,这间县城的医馆,应该没那么夸张吧?
500铜币很可能是除老医生之下的最高的了。
那100铜币可能就属于副主任或主任医师级别正常看诊时的挂号费吧?
如果找普通的医生,诊费可能只要几十铜币。
虽然这样看起来差不多就是现代的两倍,没有离谱到不能接受的程度,毕竟挂号费是单项支出,跟其他医药费不关联。
但在目前的经济水平下,扣除成本,连她想月入一万都有些困难。而可能属于普通民众里中高收入层的屠户小哥每月收入可能就几千。
关键这里还没有医保制度,药材也不便宜,自己给大狗看腿那回医药费花了200多,大娘那回光药费花了300多。
所以,别看挂号费就翻了一倍,整体的医疗支出对普通民众来说依旧是个沉重的负担。
这还是目前她设想的最好的情况,如果一切真如她所想的话。
抱着这么一丝天真的幻想,她默默向药箱小童另外推出100个铜币,紧盯对方的神色变化。
“嗯?”秦艽对冯时夏的举动还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