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坏人的事,小家伙到往常的入睡时间还精神奕奕的,兴奋得有些睡不着。
冯时夏哼着自编的睡眠曲拍哄了半天,结果小孩还大睁着眼睛,一副“你尽管唱,我都听着”的模样,她又成了免费的播放工具。
见人真还不打算睡,转念干脆教起了他新歌。
一个人唱多没意思,她也想当当听众啊。
之前的歌对小家伙来说已经没有多少难度了,虽然还有很多记不准词,但和着冯时夏的调子也能哼个七七八八,挺像样了。
正巧碰到安全问题的事,应景的也有一曲后来被弄得比较恶趣味的歌。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
床头昏黄的油灯下,重复的曲调让小蠢狗都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小孩儿终是被自己给绕进去了,眼皮子努力眨了几眨最后还是撑不住,合上了。
冯时夏又继续哼了两遍,直到身边人的呼吸声平稳均匀了,才收了声。
她下床把俩狗子提溜到屋角解决好个狗问题,就着堂屋备的水洗了手便吹熄了灯。
今天虽然蛋糕没卖完,但好歹带去的基数大,收入没有受多大的影响。
就是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总之,果丹皮必须先备上了。
……
清早,惦记着给阿元挑水的李金树跟睡眼惺忪倚靠着白菜在廊下仰头守剪子鸟的阿元撞了个正着。
于元迷糊地打了个招呼,李金树却是瞬间如过电一般打了个激灵。
小孩头上那一大片光溜溜的模样,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把昨夜才放下的他给打醒了。
“阿,阿元,你啥时候剃头了?在哪儿剃的?难道那剃头匠早就来过了?”
李金树问出这声的时候喉咙都有些发紧。
于元脑子可还不清醒,直觉抬手就指了县城的方向:“那里。”
这时,李金树再想安慰自己都不能了。
于家院子已经是最西头的屋了,再过去可就只有山地和林子了。
“是不是你小姑来过了,带你和豆子去县城了啊?”
李金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但还是几步就到了于元的面前,蹲下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急急地追问。
“小姑?”于元跟着念叨了句,脑子里还没转过来小姑是谁。
“金树大哥头先在县城正好看着一个女人牵着两个娃子,模样打扮就像你和豆子,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你小姑带你和豆子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豆子还一直不肯跟我说呢。”李金树以为于元性格老实,看样子也没打算隐瞒,便一五一十将自己的怀疑说了个明白。
可于元却是对任何提到“有一个女的和自己一块”这类的意思敏感得不行,当即矢口否认:“没有,没有去。我和豆子没有去县城的。没有小姑,也没有女人带我。”
李金树哪还会相信,嘴角抽了抽:“刚你不是说自己去县城剃的头。”
“是大哥带我去的,大哥都是带我去那里剃头的。”于元倔强地看向李金树,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话他没有撒谎,以前确实是大哥带自己的,他又没说哪一次。
饶是李金树觉得一个小孩不可能在眼皮子底下瞒过自己的,这会儿都瞧不出于元的任何一处破绽。
关键阿元刚刚并没有骗自己,如果他真的想撒谎,一开始不告诉自己是在县城剃的头不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