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他们很坏的!那两个伯伯一直偷,偷偷跟着我们,好久了呢,夏夏刚刚不让我们大声说话的。”收起哨子的于元大喘着气。
“哎哟,那能是啥人啊,怕不是专门抢娃子的吧?”
过路的人纷纷自发地以骡车为中心围拢来。
冯时夏第一时间转身看了骡车的正前方,没见得有人跑动过来,才稍稍安了心。
不过,她手里的扁担还没放,警惕地观察着围过来的人的表情和他们的随身物品。
没见着有武器类的,有扁担或者棍子类的也很少。
她一直未放松,始终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没有理会任何人的问话。
“我看也是,这俩男娃娃太扎眼了。啧啧,这青天白日的,当着这么多人,他们都敢……娃娃,你们哪个村的?跟你们娘回外家啊?你们爹呢?”
小豆子看一眼夏夏,又看一眼阿元,哼哼唧唧了一会儿道:“爹,爹在家里。”
“幸好这回把他们吓跑了,下回出门还得让你们爹一块跟着来。他们肯定是见瞧准了你们只有母子三个,就等着你们落单就下手呢。你们回县城的时候最好让舅舅们送一送啊。”
“我当时就觉着怪呢?那俩人就走我前头,我想咋出门连个包袱都不带呢,还以为他们是急着去哪办事啥的。”
“我也瞧了一眼,看穿的还以为是在县城铺子里做活的人呢。哪能想到是抓小娃子的。”
“可惜让他们给跑了,不然刚刚我们这么些人肯定能把人给擒住了,送到集风楼去,说不好大老爷们还有什么奖赏呢。”
“就是没奖赏那些人也活该被关起来。丧了良心的,专门抢让人家的娃子。回去得让村里人小心着些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偷摸着到村里去。”
“是呢,大伙可得回去跟村里说一声。近段最好别带自家娃子出门,更别由着他们满村野了,万一撞上了被抓了去,想找回来就难了。那些人可满肚子坏水的。”
“他们坏,坏人还要我们的钱钱!”小豆子跟着插嘴道。
他可记得上回那些人第一就是让他们拿钱袋呢。
“唉哟,抢钱啊?这才安生多久啊,又乱起来了……我听我们隔壁村的说啊,前不久,也是在这官道上,县城的官兵来了好多,可是抓了一伙土匪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我还能骗你不成,他当时正路过呢,还见着官兵们把那些土匪捆得牢牢实实的在路边呢。他说当时吓得腿都软了。”
“你快别说了,你这说得我下回都不敢来县城了。哎呀,不会我们等会就碰上劫道的吧?”
“没事,听说那回差不多都给抓了,漏下也不过一两个吧。而且他们当时是抢的一个富户,听说是买了两大车的货路过,被人盯上了。像我们这种泥腿子,身上连百八十文都没有的,谁会来抢你?不过,最好也是跟人结伴出来。”
“这位兄弟说得有道理,我们这种穷人,谁来抢?而且,我们也是有两把子力气的,怕什么土匪?真要对上,一打一的话还说不准谁赢谁输呢?”
“就是,我们现在这么多人,就是前头有土匪,他们也该被我们吓跑才是。”
……
县城东城门的城楼上,孟大勇一如往常地凝望着日落的远山方向,忽地耳边隐约听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哨音。
那声音好像很近,又似乎离得很远。
哨子在渔阳县并不常见。
提起它,县城有势力的人第一时间想起来肯定是齐康的船队。
听说他们的人平时训练就是用的哨令。
不过,就算是齐家的人吹哨,应该不是在北面就是在西北方向。
县城东面几十里内可只有田地林子,没有大江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