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见冯时夏三人都对那瓷娃娃面露欢喜,心下大松。
她虽然先前便直觉哑娘子不会是那等只重黄白之物的人,但不免还是担心自己送的礼太轻简。
这些小东西对他们来说,只是平常随手买给小辈把玩的,正经是没有人送这些的。
一般正式赠礼都是点心、布匹、金银饰物、摆件字画等这些才合规矩。
可哑娘子就是做吃食点心买卖的,送点心就不那么合适了。
金银饰物怕哑娘子嫌贵重不肯收。
摆件字画送到农家不伦不类。
她真是琢磨了又琢磨才选出这么些来的。
铃铛和玩偶着实太便宜,有些拿不出手,所以,后来还是加上了哪家都能用的布匹。
“这些夏衫布料,哑娘子心灵手巧,想必能用得上的。我只胡乱挑了几个浅淡的颜色,也不多,刚好能做两身衣裳,万望哑娘子不要嫌弃才好。”
这……
冯时夏可不是傻子,虽然这些不料看着素,没一点花样,可光看这些颜色,就是对角那家布店都难寻到的。
染色极其均匀,这而的布匹工艺其实不差,色彩也多样,但是可能是偏好不同,大多都是花团锦簇,颜色也是越鲜亮越贵重。
只在冯时夏看来就有些老气。
而眼前这些布料,她没上前翻看,却只看那些浅淡的颜色,都让人心喜。
那橘色偏浅黄,虽是亮色,却不那么刺眼。
银灰带点紫,不显冷淡。
尤其那块浅紫色透着蓝,如褪去了最鲜亮外层的紫罗兰,清淡出尘,放在现代都不逊色。
即便没有任何印花、纹样,这些布料也绝对不便宜。
虽说看起来没多少,但抵不住单价高啊。
县城常去的那家布店她没注意到有类似的布料,估不出价格来。
但她觉着怎么着都不会比她买的细棉布便宜。
那一匹就得好几百铜币,这些加起来两三百铜币应该是有的。
再算上玩偶和铃铛,差不多得大几百了吧。
可不是个小数目。
自己准备七七八八凑的小零食,哪值当这么多啊……
“哑娘子,收下吧。我家小姐成日念叨多感激你给叽咕想了好办法呢。要不是你,我们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点子谢礼真的不算什么,都是再寻常不过的物件,只简单几样,你别怪我们不懂礼数就好。”青如见冯时夏视线扫到布料眉头微蹙,便将包袱往前推了推,再次劝说道。
这段话冯时夏同样听不懂两句,可从小丫鬟恳切的表情动作中她还是理解出来大概的意思。
她知道可能对女子来说,这些东西确实算不得什么,但——
“哑娘子,叽咕对我来说意义不同,怎只比得这些?你千万不要觉得为难。”女子替笼中不太方便的鸟儿梳了梳背部的羽毛,又浅笑着看向冯时夏,轻轻摇头。
冯时夏微叹一声,俩小家伙早就拿着小瓷人在一旁玩开了,这礼硬要拒也不好拒回去了。
她想独退布料,女子却摆摆手道:“这衣料都是照小儿用布裁剪了的,一块大略就够做小儿一套衣裳的。我若拿回去,家里没有这般大小的孩童,也不好做衣了,实属浪费。”
冯时夏哑然,这女子处处拿两个孩子做借口,莫不是故意的吧。
可人家诚意至此,再推却确实不太给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