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哑娘子给的工钱还不低,就这样干一会儿便抵得上在码头不停歇地扛货小半天了,傻子才不干呢?
这样轻松便宜白给钱的活计,哑娘子还一下就找两个人呢。
他想着如果达子哥那边没有其他人的话,他打算把这事跟大头他们说说。
冯时夏一时没等到回应,还以为小哥真不乐意了,结果下一秒就见人咧着嘴傻乐,目光有些直不楞登的,小鸡啄米般地狂点头,迫不及待将那职能分布图要了过去后,冲一旁的小姑娘交代了句什么就拔腿走了。
她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过,小哥乐意接受新安排自然再好不过。
她也习惯了跟小哥比划沟通,他们之间已经培养出来一些默契了,再要招其他人的话,重新磨合也麻烦。
当然,更值得高兴的是,小哥总算没辜负她的期待。
他并不是对销售工作不喜欢,也不是对工资待遇不满,更不是对他们这些工作伙伴有意见。
他只是单纯想多做一份兼职,多挣一点钱而已。
这个想法几乎每一个勤劳的打工人人人都有,完全合情合理。
她很能理解。
如今问题都得以妥善解决,只看“二流子”那边会不会出什么意外,顺利的话,可能过几分钟,新员工可能就要来入职上班了。
“啥?看娃子?”解玉兰刚放下水碗准备离开,给自家男人谈事留空间,就听着了这三个关键字,当场惊讶得腿都拔不动了。
她知道自家男人不像其他汉子一有空闲就到处找活计挣钱,达子在外人眼里除了一不杀人防火,二不偷鸡摸狗,其他那就没有别的可取之处了。
尤其跟达子平日来往的也都是跟他差不多的这类人,甚至还有诸如眼前的麻子之流,在街坊眼里,更是些不干好事的。
就连自家公婆,虽然终究狠不下心,没有彻底不管他们,但平日里当着家里小辈都是指着鼻子、抄着棍子,恨声各种责骂达子烂泥扶不上墙,最是对这个儿子看不过眼的。
可其实达子偶尔还是会拿些钱回家里的,只不过旁的人都不知道而已。
这些钱达子都说是他正经给别人出主意赚来的。
反正她觉着自家男人能只凭一张嘴就能把钱挣到手,不止脑瓜子比旁的汉子聪明,本事也大多了。
只是一般的靠劳力挣钱的活计自家男人不耐烦干罢了,不然那几个苦力钱,她男人要是想挣还能挣不了?
而且,她男人好不好她还能不知道?
旁的男人就因为自己在外头挣了几个钱,回到家里就吆五喝六的,一句话不顺心就打媳妇抽孩子。
更有些自家媳妇孩子还吃不饱呢,就拿着几个臭钱在外头勾搭一些贱皮子了。
她家达子自成亲以来可从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重话都没说过几句,那些污糟事就更是没有的。
他跟那些不干正事的人混一块,最多就是在外头喝回酒、吃个饭,从不胡来。
虽然他要办的事大多很少跟她细说,可出门大概去哪,多久能回来,都是交代得清清楚楚的。
偶尔还能给家里捎点难得的吃食或给她带点小玩意回来。
她觉得比起那些看着能挣钱其实也挣不了几个大钱的,她更稀罕自家男人这种对人上心的。
故而平素那些个时常在街头浪荡的要是来找她家男人,她都正经以礼相待,客客气气让出空间给他们谈事。
偶尔听着什么也从来不多言插嘴,很是在外头给自家男人做了些脸面。
这回来的麻子她也不陌生,平素做些什么她隐约也知道一些。
可最近听达子说这人现在不怎么跟大头他们一块了,而是在菜市街哑娘子那儿正经帮着卖货,她就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