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娘子,实在对不住。我家细妹不懂事,上回带着二孬给你添麻烦了。我是领他们来给你赔礼的。他们一个字都不认得的,纯属来添乱了,结果还讨了你的吃食。”麻子自己手忙脚乱比划着,又押着俩孩子给冯时夏道歉。
他好不容易能在哑娘子这里做点工,还得了不少银钱和零嘴,心里不知多感激呢,怎么能由得身边的人再来添乱?
细妹苦着脸,瞪了爱嚷嚷的二孬一眼,老老实实给冯时夏鞠了个躬。
她原先打算就偷偷来瞧那么一回,之后再不来了。
只要不让大哥大姐知道就没事,结果二孬头天说得好好的,隔天就缠着她要来。
她知晓这个阿姐不会连着来县城,闹得她头疼了昨儿就又带二孬过来看了眼。
本以为见不到阿姐出摊,二孬从此就能消停了,结果今日这倒霉孩子一大早又闹着要来。
两人斗智斗勇了一上午都没个完,争执间就被二姐发现了,然后告诉了大姐,大姐都知道了,自然瞒不过大哥了。
他们俩在屋头已经被家里的哥姐轮流训了一下午了,就连一向喜欢挨着她的三儿都指着他们呜呜地哭,话都说不好了。
因为他们偷偷出来玩,没带他。
更因为他们偷偷吃了糖,也没带他。
赔礼她是诚心的,她本来就觉着自己和二孬不认字,还要了这个阿姐的吃食不太好。
只是自己运气也太背了,头一回撒谎就被抓了个正着。
她下回想做些什么,指定不会再让二孬掺和进来了。
而且她根本一点没吃,糖都全部给了二孬,结果她还是被全家骂。
早知道真不如就带三儿来呢,哪怕同样被发现了,至少糖吃到了自个儿弟弟肚子里。
二孬可不管别的,让他赔礼,他就乖乖跟着细妹弯腰。
但来之前麻子哥左叮咛右嘱咐的话,在他闻到冯时夏摊子上飘过来的香甜味道时,早就被忘到九霄云外了。
他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冯时夏,吸溜着鼻子问:“你今日还会给我糖块吃么?”
给么?
当然是可以给的。
不过,原来的活动规则对这些一个字都不认识的孩子来说根本没用。
真一个个都像这孩子似的为了尽快得到东西闭着眼睛都喊不认识,那还不如直接就给了他们呢。
只是偶尔一回可以,老是让他们不劳而获也不是好主意。
她决定换个方式来。
正好以后要请安保人员来,以后凡是符合条件,却一点不认字的孩子,想吃零食的话就得先接受半小时的现场教育。
就由两个已经很有小老师经验的小家伙轮着来教,每人教十五分钟,一人教一个字,每两天一换。
当天学会一个新字,能读能默写的,可以拿到四分之一的活动零食,比如一片芝麻糖片,或约半块的碎花生糖块,或是两粒花生豆。
考核这事想想还是必要的,不然真要有刚会走、话都说不完整的孩子被家长带来,她不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是想让更多的孩子受教育,真不是想办托儿所。
起码得有个两岁多三岁以上,能控制情绪,听得懂好赖话才行。
这个年纪的孩子要是放在现代,个个都还在家里一圈大人的怀抱中众星捧月地宝贝着,出门多走两步都怕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