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陪娃子玩,这事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起码首先一点,不能让小娃子害怕你。
他这小舅子别的本事没有,忽悠小毛孩确实还挺在行的。
行不行的,反正先做再说。
这份工确实比其他活计来钱要轻松,可每日就能干那么一会儿,非得让出去做人情也没多大意思。
真要是为这点钱,他自己本来也是可做可不做的。
只是哑娘子都指名来请他了,再加之他还有些别的考量,才应的。
而且,断黑这个时候,他着实都闲着,陪那俩小子玩一阵子也没什么。
“那……达子哥,今儿你还过去吗?哑娘子好似是希望早点有人去上工的样子。”麻子算是把冯时夏交代的事情基本圆满地办好了,干脆地起身,准备回转。
不管达子今儿去不去,他是想着越早回去上工越好,这可都是钱啊。
“一块走吧。正好我还有些事要当面问问,免得到时跟玉海说不清楚。”刘达跟自家媳妇交代一句,两人便相携往菜市街去了。
解玉兰整个人还没从“活计真落到自家弟弟头上了”这一大好消息中醒神过来,呆愣愣应了声,等人都走好远了,才喜不自胜地抚了抚掌,扣上院门就往里屋去收拾明儿回娘家的东西了。
早就忘了要去公婆面前扬眉吐气这档子事。
她一个村里姑娘,凭着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嫁到了县城这刘家来,当时可是让一众同龄小姐妹羡慕嫉妒得打从她屋门前过都少不了要酸几句。
就是在旁的人家里提到自己,总会用“解家那个摸上瞎鱼的”来代指自己。
可这种艳羡并未持续多久,等村里人陆续从县城打探到消息回去后,大家就开始用“解家那个傻妞”来可怜自己。
村里传什么离谱的难听话的都有,说解家为了嫁去县城有面子就千方百计卖闺女啊,说刘家小子是个赌棍,一日三顿打婆娘啊,说刘家根本连饭都吃不饱,她这个新媳妇天天受婆婆折磨,瘦得都成人干了啊……
反正各种传言都是他们“亲眼”见到的,弄得有一段时间连自家爹娘都感觉是不是自己在县城真的不好了。
因为自家男人从不做工挣钱而名声变得不好听的缘故,她娘家不是没有怨气的,甚至都有些后悔把她嫁来刘家。
后来又因着嫁过来几年都没能给刘家生个孙子的事,她爹娘在村里就更抬不起头了。
所以,这么些年,两边的关系都是不冷不淡的,除了婚丧嫁娶的大事,几乎从不往来。
她这个嫁到县城的人呢,除了自己安慰自己她过得没那么差,更是一星半点都没帮衬到娘家。
她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
而这回,她觉得转机恐怕真的要来了。
冯时夏在跑腿小哥走后,把留下的俩小的都安排在草墩子上排排坐好,在俩人诧异的目光中,重新弄了两个新号牌给他们。
这些被安排现场学习的孩子都是未启蒙的,想让他们自己登记个人信息基本不太可能。
冯时夏对姓名的写法掌握得又还不多,所以,这批人,个人信息都是简要登记,主要是登记编号、年龄和性别,名字反而放在备注栏,冯时夏直接注音。
而发给他们个人的号牌却比那些学生拿的要复杂一些。
登记表上有的,号牌上基本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