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哥,你看!我得了这么多零嘴呢,我是最多的。你不让细妹来,今儿她就没得吃了,三儿也没有了。哼,就我一个人有!这种果子细妹肯定没吃过,麻子哥你也没吃过吧?”二孬一下下舔着手里的糖葫芦,还十分不知死活地向麻子开口挑衅。
冯时夏一直以为跟“鼻涕虫”一块的小姑娘是被别的事绊住了没法过来,或者是自己觉得没意思,不想过来。
倒是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自家员工阻止的。
对方前一秒投在“鼻涕虫”身上的死亡凝视的目光感受到她的特别注视后立即就变得躲闪起来。
她对跑腿小哥本来还是很信任的,这一刻忽然就生出一些疑虑。
她观小哥的家庭条件应该是很一般的,那么对方这个行为到底是思想意识上的落后,还是有别的其他考量呢?
“哑娘子,我,我,我原先以为你是要找人带阿元和小豆子,才让细妹留这的。既然没这事,我就没让她过来了。咱这地方不大,她来这倒碍事。”麻子支支吾吾地回道,手势又开始眼花缭乱起来。
他摸不准哑娘子现在是平静还是不高兴。
他当然知道能认字是好的,可他家里那样的状况,能吃饱饭,不爱冻就是顶好的日子了,哪能奢望什么认字呢?
哑娘子这儿看着是能学,还不要钱,可哑娘子又不能教,阿元和豆子两个能认几个呢?
全部教了也就几个字,派不上什么用场。
另一方面,自己确实受了哑娘子的帮助,已经得了不少好处,再让自家弟妹们来占便宜,他是没那个脸的。
既然多认一两个字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让细妹在家里呆着,别过来添乱了。
哑娘子这儿一到下晌全是小娃子,着实没有多少下脚的地方了。
冯时夏听了没再多说什么。
是啊,能怎么样呢?
强制让小女孩过来吗?
可空间问题不解决,这里要是再来三五个孩子,他们就连活动都难活动得开了。
她其实没多少把握能说服周围的摊主到下午这个点就集体给她挪地方。
这不是跟一两个人协商的事情,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实施起来难度很大。
尤其除了前中段是一些固定摊位,其他的则是自由摊,每天来的摊主都是不固定的。
如果到时候前边没有松动的空位,难道她真能每天一个个劝说大家帮忙?
等费上那工夫谈拢且挪移完,都不用再办什么事,直接就可以收摊了。
她原来是想借现场教学应付那些绞尽脑汁钻规则漏洞、擎等着不劳而获的家长,同时纠正那些被错误引导的孩子。
结果呢,没想到一个被动公关政策现在快演变成了活动主项目之一。
她都有些不敢预测下回又有多少家长会主动带孩子过来参加。
她感觉自己可能要对活动名额做出一些限制了,不然真不好处理后续的问题。
得到小哥的答案后,她心里的紧迫感和压力飙升,甚至隐隐有些焦躁起来。
不过,她努力把这些情绪都压了下来,反复告诉自己,大不了就是现场教学部再关停,前头的奖学活动只针对有一定认字基础的孩子。